“赵太医很快就到了,坚持一下。”
可挽竹却已经痛得在穆玄烽怀里缩起身子,双手紧紧地攥着穆玄烽的衣襟,口中呜咽地唤道:“殿下……殿下,奴才好痛,孩子好像已经要出来了……”
穆玄烽心中大惊,他匆忙解开挽竹的衣裤,按照之前跟赵太医所学的,观察起挽竹的情况,——是急産!
“没事的,挽竹。”穆玄烽口中这样说着,但已心乱如麻,挽竹额这样子势必等不到赵太医来了,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别怕,殿下陪着你,我们一起帮孩子出来。”
挽竹少见穆玄烽这般模样,在疼痛的间隙,费力地擡起手,抚上了穆玄烽的眉心:“殿下别急……只要有你在,挽竹什麽都不怕的……”
可话还没说话,就再次被一阵疼痛打断,那呼痛声无异于刀子生生割在穆玄烽的心头,他攥着挽竹的手让他借力,然后向着已经急哭了了石墨说道:“去,找宫中有经验的老嬷嬷来!”
“让人準备好生産用的东西,严守殿里消息。”
他迅速安排了好了一切,然后在挽竹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的额头上,落下最为郑重的一个吻。
“一切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降生
穆玄烽使出了平生最大了克制,才勉强保持住了冷静,他紧紧握着小太监的手,声音颤抖地引着他一次次用力。
永隆殿中的宫人们忙忙碌碌,但在穆玄烽眼中,这世上却像是只剩了他与挽竹两人,他能做的只有给予挽竹最为稳固的依靠,永远不会放开他。
鲜血、呼痛、挣扎……
最后终于等到了挽竹那声,虚弱却又如释重负的轻唤:“殿下……”
赵太医听闻挽竹急産的消息,也紧张到了极点,他随着穆玄烽派来的人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宫中。
可刚一迈进永隆殿的殿门,就听到了那声婴儿的啼哭——
赵太医当即松了口气,但仍旧匆匆忙忙地小跑进去,看着小太监石墨颤抖着从床帐中抱出襁褓,还没等过去看一眼,就又听到了穆玄烽的声音。
“先来看看挽竹怎麽样了!”
赵太医这才掀开床帐,里面染血的被褥已经被清理了,面色苍白的挽竹躺在床上,穆玄烽紧张地望着他,不住为他擦拭着额头的余汗。
赵太医轻道一声恕罪,然后才搭上了挽竹的手腕,仔细地为他诊着脉象。
“如何了?”穆玄烽双目赤红地看向赵太医,将他生産时的种种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生怕挽竹再出一丝意外。
不过赵太医再三诊治下,却发现兴许是因为那情蛊所改变的体质,挽竹此次生産虽然又急又险,但实际并未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殿下放心便是,挽竹公公如今只是累极,失血也不算多,让他多歇息些时候,等到醒来再服些汤剂,好好保养应无大碍。”
穆玄烽听他这麽说,提了大半夜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赵太医刚要下去开药,就看到穆玄烽头上、臂上的纱布都已经被鲜血渗透了,于是又恳切地说道:“殿下的伤处也该换药了,让臣来处理一下吧。”
穆玄烽如今仍是顾不上自己的伤,摆摆手就让赵太医先去开药,还是石青劝他:“挽竹公公待会若是醒了,必定又要担心殿下的伤,殿下还是先去包扎,奴才在这里守着呢。”
穆玄烽无法,也不想让挽竹醒来后看到自己太过狼狈,于是这才点点头,由着赵太医来给他换药。
++++++
挽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了,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了穆玄烽守在自己的身边,尽管他家殿下看起来掩饰得很好,但面色中还是透露出疲惫。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石青,去叫赵太医来!”
穆玄烽看到挽竹醒来,几乎欣喜若狂,他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挽竹,伸手爱怜地抚着他的脸。
挽竹摇了摇头,觉得嗓子干涩得很,可还没等开口,穆玄烽就已经用银色的小匙子,将温凉的汤水送入他的唇间。
挽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后,才终于说出了话:
“殿下……都没有休息吗?”
穆玄烽稍稍一愣,但随即对着他笑了下:“怕你醒来看不见我着急,才守在这里,这会你醒了,我就去休息。”
挽竹看着穆玄烽得伤处,见着有好好包扎过,心里才好受了些,又想起了孩子:“孩子呢……孩子怎麽样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很好,是个男孩,我这就让他们抱来给你看看。”穆玄烽说着,石墨已经将襁褓抱到了床边,穆玄烽不甚熟练地接过来,抱给挽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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