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烽听着小太监这麽说,忍不住在他脸上吻了下,然后才说道:“挽竹给我生的,自然是要惯着的。”
“殿下,沥儿还在呢……”挽竹伸手抵在穆玄烽的唇边,却没能抵住他家殿下,又在他的唇上连连吻着。
沥儿并不能看懂两位父亲在做什麽,只抱着那龙冠,咯咯地直笑。
许久之后,穆玄烽才放开挽竹,气息却仍旧流连在他的耳畔颈边,他停顿了片刻后又开口:“挽竹,今日朝会已经下旨,大军三日后出征。”
挽竹愣了一下,其实这件事早有準备,他也并不怎麽吃惊。
他自然是要跟着穆玄烽一同去的,只是此刻看着襁褓中,刚刚满月的孩子,他也难免生出些不舍。
“我知道,若是你舍不得沥儿,也可带他去战地后方寻个城镇住下,我每月三次去看你——”
穆玄烽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是真的不想让挽竹跟着自己去战场上受苦。
可挽竹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不,我要陪着殿下。”
“挽竹,”穆玄烽握住了挽竹的手,还想再劝说他:“我会找个离战地近的地方,我们不会相距太远,你産后不久还是要再养养身子的。”
“奴才的身子已经好了,虽然舍不得沥儿,但更不想躲在什麽地方,苦苦等殿下的消息。”挽竹对穆玄烽似乎向来都是温顺的,但这一刻但越发地坚持:“那对于奴才而言,才是真正的煎熬。”
“挽竹……”穆玄烽轻抚上挽竹的脸,他就知道小太监不会同意的,只能叹了口气。
“殿下自小就是福德公公看顾的,沥儿就也交给他照顾吧,奴才只想跟着殿下……”
北征
三日后,大殿之上,越发病重的隆旭帝亲授泰王穆玄烽兵符,命他率军二十万亲征北戎。
大军自京郊出发,一路向北而去,挽竹也终是如愿作为贴身侍从,跟随在穆玄烽的身边。
大半个月后,大军行至距离大庆与北戎边界六十里的茫城,暂且驻扎于此,等待魏大将军协商调遣。
军帐中,穆玄烽看着牛皮卷上的边关地图,上一世他驻守在此十余年,其实早已将所有的地势铭记于心。
大庆居于天风草原以南,北戎则盘踞在北侧,两方素来以低缓的阿奴特山为界,只不过其中西方还夹杂这一小国呼赫。
呼赫倚仗两国相互忌惮,谁都不曾将它吞并,倒也活得不错,时常还做些居中调停的角色。
这一战,打赢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能赢得快。
隆旭帝如今那条命,经历了秋猎行刺受伤,皇宫行刺又受惊后,基本已经是靠药吊着了。
穆玄烽没打算让他死得那麽容易,所以对北戎就要速战速决,然后再回京好好折磨他。
“殿下,今日军中杀了羊,奴才趁热盛了好些羊汤来,殿下尝尝吧。”这时候,挽竹也掀开军帐走了进来。
虽说月中进补不少,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挽竹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特别是如今在军中,又穿着贴身方便的衣服,更勾勒出他腰身瘦窄,完全不像是生育过的样子。
这可把穆玄烽心疼坏了,每次吃完都要盯着小太监多吃些,可还是什麽用都没有。
“怎麽不让石青去端,也不嫌累?”
可挽竹却只是朝他一笑,又俯身去给穆玄烽盛汤水,口中还说着:“殿下帐中都是军机要务,也不好让旁人随意出入的。”
“奴才没什麽事,正好帮殿下做些小事。”
穆玄烽不赞同地皱皱眉,将挽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也不去喝那羊汤,反而将干硬的饼子撕碎了泡在汤中,又推到挽竹的面前。
挽竹刚想要将汤碗推回到穆玄烽那边,却听到穆玄烽威胁道:“快吃吧,再不吃我可就要喂你了。”
“殿下……”挽竹无奈,却也知道穆玄烽说得出做得到,只好捧起汤碗吃了起来。
穆玄烽看着小太监乖乖吃东西的样子,勾了勾嘴角,这才草草地直接咬着干饼子喝汤。
不多时,两人用过了晚饭,穆玄烽继续研究边关地图,却并不让挽竹陪着,强行给小太监盖上了薄毯子,让他在行军床上小睡一会。
可挽竹哪里睡得着,只裹着毯子缩在床边,望着穆玄烽发呆。
帐子里的烛火都点燃了,时不时被微风吹得晃动几下,倒是出征以来难得安宁的时候。
挽竹就这样望着望着,睡意不知怎麽就起来了,双眼也缓缓地闭合。
穆玄烽看着小太监终于要睡熟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扶他在床上躺好,可这时候军帐外却传来通报:“王爷,魏小将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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