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枳偶尔会扶着娘娘走出玉禾殿,到御花园中看看风景。有一次撞见了陛下,那时陛下正巧要去书房议事,两人还隔着碎石小路笑着点了一下头。
娘娘对陛下服软,陛下却没有也同娘娘一般。但是过节日的时候,陛下也会到玉禾殿,同娘娘商量些宫中的事宜,其间也会说两三句往事。
我有时在想:若是娘娘和陛下一直这样,时日一长两个人真能像寻常夫妻一样。
翠枳以前听了还会点头,但之后我跟她提了两次,她只是叹气,看起来很悲伤。
我便也不说了。
程平到了念书的年纪,陛下指了另一位文官教他念书,同程晏不在一处学习。不过程平仍然喜欢找程晏玩,见了面总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叫他。
有那么一次,于冉来娘娘殿里请安,掉了一支翠玉簪,我去了于冉宫中送还给她,送完了就走了,她果真没再提那些陈年旧事。
我以为这样安稳平静的日子还可以过得再长久一点,但是心中虽然这样期盼,却明白它倒底是有个头的。
翠枳和我一直心中防备忐忑,但也无可奈何。
是以娘娘病情加重的这一天,翠枳和我竟然都没有显得太慌张。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呀~
☆、娘娘
娘娘再一次让御医退下的时候,御医瑟瑟跪下,求娘娘不要放弃。
娘娘躺在榻上看了那个御医好一会儿,眉目很温和。
刚才御医施了针,她此刻没力气起身。
她轻轻说道:“还是算啦——太疼了,你回去吧,我也不怪罪你,陛下……也不会怪罪你的。”
御医还是为难,娘娘便转看了一眼翠枳。
她说:“阿枳,真的是太疼了,我不骗你——”翠枳就松了态度。
她客客气气请御医出去,御医看见翠枳揽下责任,也不推辞,当下便跟着走了。
我拉着程晏,娘娘让我带程晏到她跟前来。
小太子已经八岁了,瘦了许多,但是模样还是同儿时差不多。
这两年张子安布置的课业很多,程晏又不像幼时那般光顾着玩了,他逐渐领悟到书中的奇妙之处,所以很是刻苦。
娘娘见他精于课业,自然也欢喜,平常便不怎么召见他了,也让他开始在自己房中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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