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思绪万千,微生捧着香茶过来,满脸的茫然:“白姑娘?什么白姑娘?”
哦,是我糊涂了,竟向他询问起了一个不曾引见给他的陌生人。
接下茶盏,我提醒说:“就是七皇姐出嫁那天,在临街酒楼上与我对酌的姑娘,前天下午在怡月轩,应是你第二回看见她。”
微生双眼圆睁,愈加茫然:“殿下你在说什么?”
我端着茶盏的手一紧,克制着没让茶水浇微生那兔崽子一脸。
“姑娘?什么姑娘?我没看到你身边有什么人啊!”微生郑重地说,“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人在那里,我以为你打发我走开,不让我跟着,就是想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品茶……”
没来由一个寒颤,我身姿剧烈抖动,脑中“轰隆”一下,忽而空白不能知事。
如清夜闻钟,当头棒喝,悚然间迷梦方醒,不觉已魂飞魄散:“你……你说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你没有看见过我身边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
微生困惑,头摇得似拨浪鼓。
一个人?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是和……
“殿下,其实你真的很奇怪,当日七公主出嫁,我折返寻你,看见酒楼上的你举起酒杯抬了抬,眼神明亮带笑,就好像、好像对面真的坐着一个可以与之对饮的人一样……”
不等微生说完,我已惊然立起,迅速掀开枕头、褥子之类,从床榻暗格中取出一柄封存的古意短剑,继而飞奔离宫。
——殿下你要去哪里?
——微生,我要去做一件于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留守宫中,不许跟着我,更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近日种种!
独坐高楼,候一故交。
直至斜阳西沉,面前的酒壶也不曾被移动过半分。
“颐华王殿下。”
如我所预期的那样,她果然来了!
我绷直了背,正襟危坐,置之不理。
那片刻的沉寂有似万古亘长。
一声轻轻叹息后,她再次在身后唤道:“乘鲤。”
感知到了那靠近的熟悉气息,我猛然立起,转身间抽出了藏在袖中的短剑:“告诉我,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她已看见了我手中的尖利刀兵,顷刻之间伫足不前,表情从最初的疑惑很快变作了戏谑,她嘴角上挑,绽现出一抹纤柔浅笑,“哈,你说我是什么?”
我颤抖着手将剑举高些对着她:“你不是人!”
白姑娘大方抚掌:“哎呀,被你发现了,确实呢,我不是。”
“那你到底是什么!”
“不妨先说说,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来。”
“你以为能永远骗我?”我惨然大笑起来,眼中泪光渐渐丰盈摇晃,“我的近身护卫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你……可我太相信你了,所以当我听到他对我说,从头到尾我都是一个人的时候,脑海中首先想到的,是他在诓骗我,可我又深知微生的为人,他不会那样做,紧接着我就醒悟了,其实打从一开始,你的出现就显得那么突兀与怪异!雪地里那座陌生的客栈是你变幻出来的对不对?我也不是醉酒,而是被你施术迷惑了是不是?你说你不常出谷,可你不觉得你知晓的事情过于多了吗?在西寒谷,微生虽然偶有疏漏,但绝不是那种不顾我好否、可以一边饮马一边轻易睡过去的人,是你故意施术拖延了时辰吧?还有这怡月轩……你……他们都看不见你……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任何目的。”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我为什么要骗你?”她款款一笑,“如若说到加害,我有太多次的机会可以下手,但我什么都没有做,所以至今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并且用一把在符水里浸泡过的驱邪剑指着我的心口。”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乘鲤,我真希望你能一直天真下去。”她敛起笑意,眼波沉静盯着我,然后无所顾忌地从我身边走过去,扶着阑干坐到了与前次相同的位置上,“你不怀疑我的来历,我就可以永远不告诉你这些荒诞的秘密——其他人看不见我,并不代表你也不能啊!知道吗?雪地里的那座客栈是属于鬼怪们的,你擅自闯入命本该绝,不是我救你脱身,你早就变作一堆白骨了。你不是问过我认不认识那个穿红衣的小女孩,我当然认识,她是一只小蛇精,这城中作祟的鬼怪又岂止她一人呢?圣上卧病,王都龙脉有损,太子他非……呵,太子年轻,因此镇不住邪祟也是正常。西寒谷中,你的那位随侍犯困打起瞌睡,与我无丝毫干系,桃林周围有许多爱捉弄人的小精怪,他们本意不坏,只是有些顽皮。哦,忘了告诉你,浮生客栈里的那些人也都是林谷中的精怪,掌柜是一株古松,童老丈是石头所化,阿萝的本相是女萝,小二为獐子,平儿是地精,黎娘是梨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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