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父还想再劝,阮吟就说,“绪云太太看起来是个机灵的,伯母曾经拿了优优的头发,是去做了一些不能让汪家知道的检查吧?所以伯父,让我现在走,应该是最好不过的安排是不是。”她从来没用这些事威胁过应家,但是这一刻,她却这样做了。她现在看起来并不温和,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冰冷。应绪云看了眼应父,应父也感觉到了。她似乎是受了什麽刺激,变得防备意识强烈,她已经露出尖爪了,再逼迫她,她就可能攻击给她威胁的人了。应父踱了两步,将辞职信拿过来,“那好,我答应你的辞职——”应绪云紧张地看着应父。应父又说,“不过吟吟,你也知道,公司现在整个研发部都以你为重,你突然辞职整个研发部门就要瘫痪了,算伯父拜托你,在我们找到合适的人接替你之前,你先暂且维持一段——不会太久,三个月好不好,而且你手上也有一些项目,你总要交接完再离开,那都是你的心血啊。”“一个月。”阮吟这次一点都不好说话了,“伯父,研发部人才济济,新的领头人很容易找出来,我会安排好工作,交代好一切再走。”重见阮吟走后,应绪云跟应父抱怨,“爸,这次项目的数据洩露,十有八九是她的问题,别人没那个能力破解掉阮教授的全部程式。”应父瞪他,“你也知道别人没那个能力,那怎麽能让她辞职?”应绪云很烦,阮吟留下是个祸,走了也是祸。他转而说,“爸,我查了那个医药公司,背后的资本很神秘。不过我总怀疑或许跟应绪凛有关系,他在这边一走,那边新药研发就迅速地推进,而且,我听到一些风声,他走之后去了趟t国,你知道那边……”应父瞥他,“没证据的事别乱说。”“可是公司实实在在地受到了损失,萨康说我们迟迟没法技术革新,他怀疑我们的研发能力,要暂停合作了——爸,我们好不容易从汪家手里拿到了资金,现在那边突然不跟我们合作了,我们要怎麽办?”应父一脸阴云,“我亲自去一趟,那边毕竟跟我们合作多年,大家是一条船上的,想甩掉一方单干,没那麽容易——你这边稳住阮吟,地下实验室必须尽快重啓,你哄住她,我们才有办法继续阮教授的技术革新,现在的提纯技术不稳定,必须哄得她加入进来。你这个人,老是沉不住气,阮吟跟你有孩子的,她很容易就心里向着你,你不準再对她大呼小叫的,做事不用脑子。”应绪云扯了扯领带,不是很满意他老这麽贬损自己,还是面上做出孝子的样子,“爸,t国那边正乱,你去太危险了……”“我不去难道让你去?你上次去谈成了什麽?老实在家里呆着,在我回来之前,你把阮吟留住,汪月冉已经跟你结婚了,你没必要再花那麽多时间维持她,或者让她怀孕算了,她有事做就没空管你了。”应绪云心里反感汪月冉,虽然有个孩子确实更有利于拿捏汪家,但是他本身就不喜欢孩子,更不想跟汪月冉生,阮吟和优优已经够让他烦的了。……提出辞职后,阮吟就加紧移交手头的工作。平日里温温和和的人,这会儿在公事上竟然严厉起来。她从来不会为难手下人,但这一天,有两个组员在公事上犯了她指正再三的错误。她在开会时做典型严格批评纠正。她只是不想以后她带过的人还留着那些不好的工作态度,可是旁人却只会觉得她要走了,不屑于维护同事关系了。背后却都在嘀咕,“这是被刺激疯了,看着大应总结婚了,被抛弃的女人直接成了怨妇。”阮吟知道有人称呼她是怨妇,她觉得她可能真的有一点。心里面有很多混乱的,无处宣洩的情绪,叫她没法再笑出来,笑着面对所有人。这天下午,她正要出去办事,电梯迟迟不上来。她站在门口等,旁边的同事跟她讲一些公事。她听着,偶尔回应两句。电梯上来。那时候是个很平常的时间,有人偷懒,有人忙碌,有人开心,有人埋怨。她像一潭死水站在那里,看着电梯门开了。旁人还在跟她彙报,但是突然看到电梯里的人,惊声,“小……小应总?”里面的人手里拿着西装外套,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和西裤,衣着精致笔挺,戴一副金属框架的眼镜,头发利落,气势昂扬。和初次见的一样,年轻英气,锋芒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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