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霍云吗?”
青湛摇头。
沈呈锦迷惑,皱着眉头问:“霍云不是渠门阁主吗?”
青湛点头。
“还有别的阁主”沈呈锦更迷惑了,她想了一下,又问:“湛湛,你可以给我讲一下渠门的事?”
青湛垂眸思索良久,才缓声开口,从渠门的初始讲起。
等他干巴巴避重就轻地讲完,沈呈锦终于理顺了思路,对渠门有了基本的了解。
大约百年前,前贤公孙伊以美玉“珣玗琪”换宝剑“蝉翼”,孤身来到半武山渠庄为族人寻仇,一人一剑,大杀四方,夺下渠庄成为庄主。
原是收留江湖游侠和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后来渐渐自立门派,改渠庄为渠门,又设“珣”“玗”“琪”三阁,珣阁专司生杀予夺,说白了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玗阁以收集倒卖情报获利,琪阁则专营经商,负责门中后勤用度。
公孙伊死后,渠门有了更森严的制度,继任门主嗜杀,以无道方式训练珣阁杀手,所接刺杀任务也不分善恶曲直,是以得罪了不少江湖门派,玗阁甚至出现了倒卖情报给敌国的情况,更是连朝廷也一并得罪了。后来,朝廷暗中助力,各大门派集结一起杀入渠门,门中多数人叛逃,渠门一时间土崩瓦解。
渠门现任门主名叫霍谨,他的师傅霍时药也就是渠门第三任门主,当初渠门覆灭后,东琉与他国开战,霍时药与朝廷中人达成协议,重建渠门。
有了前者的教训,此后渠门便多以经商为主,为前线将士供应粮草,玗阁所获情报,有时也会暗中上报朝廷,珣阁所接任务,要经玗阁核查,目标多为穷凶极恶之人,甚至当年在战场上,有珣阁杀手刺杀敌将成功,立下战功。如今朝廷难捉的一些不法之徒,也有暗中请渠门相助的情况,比如当初青湛就曾接下追杀江克的任务。
霍时药死后,他的大徒弟霍坤接任门主之位,霍谨任琪阁阁主。但霍坤性行暴虐,行事像极了第二任门主,霍谨答应过自己的师傅,要守好渠门,未免重蹈陷落覆辙,四年前,他与霍云一同刺杀霍坤,也就是那时,霍云被打成重伤,最后勉强保住了性命。
如今的渠门三阁,珣阁阁主简列,玗阁阁主苏风,再有就是琪阁阁主霍云。
青湛隶属珣阁,却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不住在珣阁中,只孤身住在这竹林小院里,执行任务也是独来独往,并不与人合作。他虽属珣阁,却与霍云关系匪浅,因为武功莫测高深,并不完全受简列管束,反而执行的大部分任务是霍云和门主指派的。
如今的门主霍谨不常管事,把渠门丢给了三阁阁主打理,实则有意在这三人中挑选下一任门主。过去琪阁的地位不高,现在到霍云手中却不一样了,他已经渐渐掌握渠门实权。
有霍云在,青湛鲜少受珣阁规矩管制,而有青湛在,若有人要对霍云不利,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青湛和霍云是一同被霍谨带入渠门的,当初的门主霍坤恰好路过,看中青湛的根骨,将他从霍谨手中要过来放入珣阁,想要为自己打磨一柄杀人利器。
霍坤性行暴戾,手下专心培养的杀手被他虐待死了三个,青湛是第四个,故而取名奴四。这些年若不是霍云经常偷偷给他送药,他怕早就没命了。
当初霍云和霍谨刺杀霍坤,青湛被派出执行任务,却忽然提前回来。那时三人皆被对方打成重伤,霍坤见青湛回来,命令他杀了霍谨和霍云,青湛拔剑,却是一剑刺穿霍坤的胸膛。
青湛提起某些事情,几乎是一句话带过,沈呈锦却能大概想象出当时的场景状况。
两人安安静静地躺在竹榻上,沈呈锦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想起他满身的伤痕,又想到那日在桥下,他捧着鞭子让自己打的场面,心里不由抽痛。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背,“你身上的伤,很多都是那个前门主打的,对吗?”
“嗯。”
沈呈锦眼睛一涩,“疼吗?”
青湛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轻颤,偏头迎上她的目光,那眼眶中此刻蓄上了水润的湿意,他低头在她眼边吻了一下,低道:“已经不疼了,你莫哭。”
沈呈锦搂他搂得更紧了,头埋在他怀里,没有出声。
许久,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仰头问道:“你方才说珣阁指派了任务给你,那你是不是要走了”
“已经回绝了,不走,陪着你。”
“那你的阁主会不会为难你”
“无妨。”
沈呈锦没有再多问,只要他在自己身边,旁得什么并不重要。
两人饭量都不大,在霍云那里用过了乌鸡汤,眼下到了中午也不饿,干脆躺在竹榻上依偎着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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