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转过身,“对不起,星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左木染笑着摇摇头,“没有,他平时很乖的。”她说完低了头,如果不是半年前有星儿陪着她,可能她早就变了一种性格,坚持不下去了。“小染,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人?”韩熙不禁问起她。左木染低头笑了笑,“以前很想,现在……连知道他,都是我不配的事情了吧。”韩熙看着她,神情复杂,何时起他眼里那个明亮的女孩变得如此卑微,令人心疼。“韩熙,我都知道。”左木染似乎是笑着说的,“那时候我确实对你有过好感,但现在……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也不想伤害你,所以……”“我明白。”韩熙急忙说,“小染,你不要有负担,星儿长大了会明白,我现在喊他开门。”星儿听说,他们谈好了,立即拿钥匙开了门,却被韩熙一把抓住了。韩熙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能这样跟她一起,还要求什么呢。也明白她说的那种好感,一时没了就没了,可能连喜欢都算不上吧。林三九见到想见的她,注定要经历几天的不眠之夜,想到她与别的男人一起生活,给他做饭甚至……他恨不得现在飞回去,把她抢回来,忽然想起来,他们曾给彼此写过信……信是寄存的方式,想看随时可以去,但必须是两人一起去,存信的地方有规定,少了一方,他们都不会给看。再见到,还是想念不止。路边,落日还未消逝,残留大片的余晖洒在楼房,染红了墙面。林三九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左木染,看见她走过来上前抱住了她。“我好想你,特别想。”左木染被他抱着,没有心跳似的,像只剩下一个不能动的躯壳。“染儿,我们和好吧。”林三九紧紧抱着她,“还记得当时我们写……”左木染推开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眼神深邃得可怕。“念旧?可我……”她没说完摇摇头,“记不得当时了,半分没有。”林三九急忙抓住要走的她,无意间拂起了她的袖口,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灰色成点的痕迹。“这是什么?”他瞪大眼睛问,声音发抖,身体微颤。“蚊子咬的。”她轻描淡写地说。“不可能!这么多……是什么?”他再一次问,紧紧盯着那些痕迹。她笑了一下,“我自己烫的。”他瞬间鼻尖酸了,眼泪掉下来了几滴,“为……为什么?”“蚊子多,点蚊香的时候,就试试哪一个……更疼。”她说,面无人色,胳膊从他手上垂落,像没有了气息,转身走了。他记得她皮肤很嫩,指甲划一下都会起红,迅速拉住了她的手,扑通跪在了地上,“我……喜欢一个女孩,还能让她回来吗?”她背对他,炽夏的天气却感觉一阵寒气入体,稍微一动他手就松开了,缓慢地转身,“谁,回来?”“你。”一个字,他的声音却轻颤好几下,“对不起……”她似笑非笑,看着却像深渊。“还……能吗?”“不知道。”“别伤害自己了……”“可是我没有感觉,这些烫痕……能让我觉得我还活着……得有它。”“我求你了!求你了别烫了……”“你知道我有多想……死吗?这些是维持我活着的印记,有了它我才知道我还活着。”他看着她,心很疼,她的每个字都像针扎,让他难以喘息。“我会心疼。”“心疼?”她面如死灰像是自言自语,抬手指到了自己的心口。“死了,被刺穿过,不会疼了。”他低下了头,眼泪掉在地上,再流几滴仿佛就能把他坠进土里。她慢慢转身走了,他很快站起来走到了她面前,揽过她的后背,亲吻着她。她一动不动,仿佛连心跳都没有,就那样被他吻着。他很用力,把多年的想念、此时的愧疚等多种复杂的情感揉到了一起,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想让她有感觉,却突然停下让她呼吸,他额头抵着她的,喘着粗气,很怕她就这样……一会儿,他又用力地亲吻她,她还是木头人一样,不给他任何感知。最后他咬破了自己嘴唇,血沁在她的唇上,好像进入了口腔。她只是笑笑,“没用,再多的血……也换不回一个死人。”他在原地,看着她行走的背影,想去追可怎么也抬不起腿,突然面前的她下半身渐渐消失,他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她……林三九猛然从梦里醒来,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几滴眼泪掺杂汗水砸向大腿上,梦真实得让他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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