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若是搁在普通人身上,大抵是等于被毒液见血封喉的毒蛇牢牢缠住,毒牙压在脖颈的动脉上。黑根大方地将后背朝向这位“不速之客”,坚信他不可逃脱。
然而尼莫十分确定他可以,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挣开它们,如同拂去粘在衣服上的麻线线头。这事实并未让他感到喜悦和充实,反而给他带来某种类似于冻伤的疼痛。
他在变强,每一秒都在不受控制地变强。如同看不见的堤坝终于裂开,放出其后的恐怖洪流。尼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算他如何用感情否认“自身即是魔王”的事实,他的理智在慢慢接受这份不自然的力量。而随着认知愈发明晰,那力量变得更加澎湃。一个绝望的循环。
黑根对背后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她伸出双手,推开面前厚重的门扉。刺鼻的血腥气裹挟着浓重的香料味道冲出门外。
巨大的地下大厅出现在尼莫面前。它和地面上的教堂中殿差不多高,一面墙上是熟悉的雕像——只不过这一个尤里瑟斯没有皮肉,仅剩骨骼。巨大的骨骼嵌在大厅的一侧,魄力惊人,仿佛下个瞬间就会将整个大厅撕成两半。
雕像之前,大厅中央。一个庞大的圆形石台高高立着,数个法阵彼此交叠,被深深地镌刻在石台之上。走近后,血肉的腐臭愈发令人窒息——整个石台上盖着层厚厚的棕黑色污垢,反射着让人不太舒服的光泽,似乎在火光中缓缓蠕动。
房间里有两名恶魔术士,当初讲道桌后那位只有嘴巴的传道者,以及那个五官都探出大量活动触须的中年男人。那团焦油似的异形恶魔术士不知所踪。
加上黑根·英格拉姆和尼莫自己,整个房间只有四个人,但包含了深渊教会最强的三个战力。
“这里不像囚牢。”尼莫说道,他知道自己该做出副害怕的样子,可这会儿他真的有心无力。他扫了眼那副石雕骨骼,说不清的难过情绪牢牢攫住了他。
“是的。”黑根回过头来,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
尼莫知道她的自信来源于哪里,他在踏进这里的第一瞬间就发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他曾经在海拉姆的忏悔教堂接触过它——
骸骨雕像中嵌了尤里瑟斯的头骨碎片。
它比忏悔教堂的那枚状态好得多,被很妥帖地保存和供奉着。尸骨上的残余力量早已失去精神控制,压迫感如同即将拍下的巨浪。若是没有事先做好相应准备,别说是恶魔术士,实力不够格的上级恶魔都无法生出半分反抗之心。
本应是这样的。
精神堤坝彻底溃散,事实残酷地摊开在前。尼莫连发出叹息都提不起劲。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初认知模糊,力道被遏制,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恶魔术士的天真傻瓜。
魔王的力量无法干扰到他半分。尼莫试探地接触了下那份力量,发现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到主导权,就像拾起落在地上的铜币那样轻松。
毫无疑问,那曾是他的东西。
而自从把尼莫带进门,黑根就放心地转移了注意力。她用手指在身前的空气中划出复杂的轨迹。一个又一个光屏接连浮现,各个角度的战斗影像一览无余。“契力克,我们的人和欧罗瑞对上了。欧罗瑞的状态不太对,你去看看——这里只需要我和扎卡里,外面的指挥交给你。”
“老规矩。祭祀开始后教堂会自动封闭,注意利用防护罩。”
五官撑满触须的男人点点头,发出窒息般的呜呜声,垂在胸口的触须上下摆动。尼莫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十分抱歉,怀特先生。”在目送同僚离开后,深渊主教终于将注意力转回尼莫身上。“我们的祭品刚好在这个关头跑掉了呢,我想您可能知道点什么。”
尼莫闭紧嘴巴,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听到那个称呼,他的目光扫过雕像的头骨,流露出一丝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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