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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杀敌14（第1页）

“一步向前，刺！”张天仁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在海盗们踏入长枪可及之域的那一刻，他率先迈出坚定的半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挥出了这场战役的先锋一枪！

紧随其后，二十九名长枪手分两列，前排十五人与张天仁默契无间，几乎在同一瞬间踏前，长枪齐出，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这十五杆长枪，动作之统一，速度之迅猛，令人目不暇接，肉眼几乎难以分辨它们之间的先后顺序，唯有那凌厉的攻势，宣告着死亡的临近。

战士们双臂紧贴身体，左臂紧握长枪中段，右臂则稳稳握住枪杆下方，双眼如炬，直视前方。长枪起初斜举，待至刺出之际，猛然转为斜下，直指海盗们的上半身要害。

“双臂紧贴，目视一线。”张天仁的教诲在众人心中回响，他们尽力使自已的动作更加标准，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紧张，最终，那满载着勇气与仇恨的长枪，精准无误地刺向敌人。

在这决定性的一刻，有几名新兵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但更多的，是强忍着恐惧，将视线牢牢锁定在目标之上。尽管他们都是初上战场的朝廷军户，未曾亲历战火，但此刻的勇敢与坚定，却丝毫不逊于沙场老将。

首次实战，效果却出奇地好。长枪刺出后，战士们立刻感受到了阻力，睁开眼时，只见敌人已被长枪贯穿，鲜血喷涌而出。胜利的喜悦与复仇的快感交织在一起，他们纷纷高呼：

“我刺中了，直穿咽喉，狗贼授首！”

“透胸而过，还敢瞪我，送你归西！”

“叫你来祸害人，叫你来祸害！”

十五杆长枪几乎在同一刹那划破空气，犹如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除了三名侥幸凭借过人的反应力闪躲开的海盗，其余皆未能幸免。长枪的锋芒所至，有的在敌人的面门上留下致命的洞穿，有的深深刺入喉咙，瞬间终结了生命的呼吸；更有长枪直透前胸，或是精准无误地钉在腰眼，每一击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

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浓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目睹这残酷一幕的军户们，反应各异：有人惊恐万分，几乎想要丢弃手中的武器以求解脱；有人则因初次直面生死而浑身颤抖；还有那么一部分人，被战斗的热血所点燃，变得异常亢奋，对倒下的敌人仍不罢休，上前补以致命的两枪。

“第二排，前进，刺！”张天仁的声音冷静而坚定，穿透了混乱与恐惧。

面对军户们如此惊人的战斗力，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海盗们也愣住了，短暂的惊愕之后，他们意识到这是反击的绝佳时机。随着张天仁的命令下达，后排的年轻士兵早已蓄势待发，他们迅速穿过前排的空隙，齐声呐喊，又是一轮整齐划一的长枪齐刺。这一次，海盗们的反应虽然快了许多，但仍有七人未能逃脱被刺穿的命运，而另外六七人则勉强避开了这致命的攻击。

两轮刺击之后，地面上布满了倒下的身躯，鲜血汩汩流淌，将土地染成了暗红色。其中两三人虽未即刻丧命，却因腰部被刺，内脏受创，疼痛得无法呼喊，只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其状惨不忍睹，令人心生怜悯，却又深知死亡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这一幕，让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与震惊之中。海盗们，这些习惯于杀戮与掠夺的亡命之徒，此刻也被军户们的勇猛所震慑。他们虽曾与无数敌人交锋，但从未料到这些看似平凡的军户，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

两军对峙，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绪：恐惧、震惊、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点子棘手，快撤，快撤！”海盗首领的惊呼声在混乱中响起，但无需多言，两排海盗已如惊弓之鸟，纷纷转身，仓皇逃向后方。

奔出数十步远，他们才敢停下，喘息未定，目光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反观军户们，在大个子武官张天仁的沉稳指挥下，迅速恢复阵型，两列长枪兵屹立如松，纹丝不动，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交锋从未发生，除了脚下那片触目惊心的死亡之地。

海盗首领们亦是心有余悸，他们方才冲得太猛，几乎能感受到那冰冷枪尖擦身而过的寒意，此刻双腿仍微微颤抖，几乎要瘫软在地。

“那大个子就是张天仁，张家堡的百户，连韩六爷都是栽在他手上。”一旁的海盗低声议论，他们中有人曾踏入过张家堡，对张天仁有所了解，“那二十多个持枪的都是张家堡的军户，没有一个是外人。”

李孟则闻言，狠狠地啐了一口，咒骂道：“妈的，我还当他们是精锐官兵呢！重整旗鼓，刚才咱们是措手不及。这次咱们一起上，用短刀近身搏斗，长枪在近战里就是废物！”

然而，海盗们虽然人数众多，但经过这一轮的打击，士气已是大跌。李孟则的鼓舞虽有力，却难以立刻点燃他们的斗志，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我看，还是叫弓箭手来，先射乱他们的阵脚再说。”韩仲平提议道，这一建议迅速得到了李孟则和其他海盗的赞同。尽管海盗中弓箭手稀少，但勉强能凑出五六把弓箭，只要能射中几个军户，就能打乱他们的阵型，引发混乱。

“快！取弓箭来，刻不容缓！”

由于先前的急躁求胜，海盗们竟未携带弓箭，此刻见势不妙，两个头目急忙下令，数人匆忙转身，奔向停泊不远处的船只，身影在夕阳下拉长，显得格外匆忙。

“大人，他们这是在……？”张世强刚结束一场生死搏斗，脸色苍白如纸，持枪的手仍不自主地颤抖，但声音中已少了几分往日的畏缩，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坚毅与自信。

“他们在准备弓箭，意图利用远程优势压制我们。”张天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洞悉一切的冷静，“以为我们没有盾牌和铠甲便好欺负吗？”

张世强闻言，先是愣怔片刻，随即恍然大悟，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大人，您早有准备，火铳与虎蹲炮，正是为了这一刻的奇袭吧？”

张天仁轻轻点头，目光转向身后那些隐匿于暗处的火铳手与炮手。他们中有的兴奋难耐，有的则面色苍白，恐惧与决心交织。张天仁的目光一一扫过，特别是在那些略显畏惧的战士脸上停留片刻，沉声道：

“兄弟们，今日之战，我们已展现出非凡的勇气与力量，刺杀了众多海盗。他们怕了，想以弓箭挽回败局。但请记住，我们虽无盾牌铠甲，却有你们这群英勇无畏的战士！身后，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亲人。是选择保卫他们，赢得战利品，安心过年；还是任人宰割，家破人亡？这取决于我们每一个人！”

孙良栋闻言，霍然站起，脸颊因激动而涨红，坚定地说：“大人，无需多言，我们都明白！”曲瑞也紧跟着表态：“请大人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望！”

“很好。”张天仁声音铿锵有力，下达命令：“待弓箭手现身，务必精准射击。火铳手，你们的任务是发射一次有效攻击后，立即与长枪手并肩冲锋。虎蹲炮，优先解决弓箭手威胁，随后调整角度，追击逃敌……都明白了吗？”

众将士齐声应和，声音响彻云霄：“是！谨遵大人军令！”

在这一刻，这支原本松散的队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士气与战斗力，终于展现出了几分真正军队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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