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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第2页)

也不知道陇西那几个世家是怎么“独具慧眼”,把宝压到三皇子身上的。英俊男子停下手中的笔,神情有一丝无奈。再是怎么病急乱投医,也不该将三皇子当成那个医,哪怕投到四皇子身上呢……可见陇西那群人也是群蠢笨如猪的。

夜更深,檀孟商的小院儿里已经鸦雀无声。值夜的丫鬟婆子们在微凉的夜里情不自禁的进入浅眠,连池塘里的鱼儿也仿佛沉入梦乡,在水中一动不动。

就在这一片沉寂里,陡峭的屋檐上“飞”过去一道身影,夜色是极好的保护屏障,那道身影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只树上一只老猫冲眨眼间消失不见的虚幻“咪”了一声,却没有惊动任何人。

罢了,老猫舔舔爪子舔舔毛,伸了个懒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重新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睡了过去。人类的事交给人类处理,猫只负责晒太阳、吃饭和睡觉。

一连几个月,檀孟商都过得安稳又松泛。李姝明的肚子渐渐大起来,阖府上下都提着一颗心,翘首以盼的等待这条小生命的降生为府中新添一抹鲜活。檀孟商花在商铺和庄子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庄子还好,顶多需要操心明月过去后有没有闹些不痛快,其他一应事务李嬷嬷和翠竹都能帮上忙,现在檀孟商指了春意过去,让她跟着李嬷嬷和翠竹学,李嬷嬷和翠竹教的仔细,春意也聪明,学的极为认真。

商铺是块儿难啃的骨头。

铺子的收支都在账本上事无巨细笔笔分明,但看了几家铺子,又实地去溜达过几次,有两家铺子檀孟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一家是干货铺子,另一家是典当行。

檀远扬交到檀孟商手里的铺子虽不算太多,料想着她年纪小精力有限,既存了历练她的心思,又真盼着她能为李姝明分担,但交来的铺子都是正儿八经的大铺旺铺,里头的条条道道必不可能少得了。老房和吉祥帮衬着,檀孟商便也慢慢摸清了里头的门道儿,先学了看账本,又学了分辨货物好坏,还学了一些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话术。幸好檀孟商脑子还算灵光,又有过去十数年间积下来的阅历经验,在老房和吉祥掩饰不住的夸赞里,铺子的事务檀孟商做起来越发得心应手。因此她也有了底气,某日阳光正好,檀远扬恰好回了府,她便寻了个空当儿去了书房,将自己的判断说给了檀远扬听。

“那干货铺子的杨掌柜每回递上来的项目本子都与实际亏损不相符,我闲来无事常去铺子里逛,又是专挑了掌柜的不在的时候去,回回去回回看见干货铺子挤挤挨挨全是人,出来的手里也多少提了东西走的,怎么每月项目本子上记的那都是薄利甚至亏损呢?”

檀孟商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言辞并不激烈,但表情很是郑重。檀远扬一边觉得女儿这般小大人儿的模样很是有趣又讨喜,一边的确将女儿的话听了进去。

“可让吉祥去查了么?”

“未曾。”檀孟商解释:“想着先来跟父亲说一声,倘若父亲觉得我说的有理,那便叫吉祥去查,若是父亲觉得无甚要紧,不查也可。”

这话说的!

檀远扬哭笑不得,大手一挥:“查!但要背地里暗暗查,不可走漏风声,不做那打草惊蛇之事。”

见檀远扬来真的,檀孟商忍不住又问道:“那……若是真是那位杨掌柜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在账目上作假,实际上贪了银两,父亲要如何处置杨掌柜?”

听说杨掌柜是干货铺子自一开张就在了的老人儿,帮着檀家打理铺子起早贪黑风里雨里数十年,虽说贪银两、在账目上作假是不论放哪家都容忍不了的事,但到底是难做,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抓话柄,搞得檀府里外不成人。

“这你不必担心。”檀远扬胸有成竹的安抚檀孟商:“若杨掌柜真有此行为,老房和吉祥会料理妥当的。”

也是,檀孟商点头,檀家擅长在生意场上打交道的人多的是,这事她担心,属实是多操的份儿心。

看檀孟商白净的小脸儿又放了晴,檀远扬也忍不住心情舒畅。不过……檀远扬看向檀孟商的目光里带了探究……其实他和夫人早就发觉了,这孩子自小半年前染了一次凶猛的风寒,好了以后整个人都变得跟以前不同了。若是说外在的变化,倒是真没多少,可就是觉得内里像换了个人。倘若不是通过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女娃娃的确是他和夫人如假包换的亲闺女,他都要请白云寺的高僧来府里开坛做法了。

民间有句话,约摸说是孩童病一回,便是开一回心智。阿满那场风寒实在霸道,只怕顶得上寻常的病痛三四回,那便是开了三四回心智?应当是这样的,檀远扬自疑自解觉得颇有些道理,因此很是坦然痛快的接受了。

跟真正当家的人说了一直坠在心里头的这件事,檀孟商就能放松了,她连从书房走出来的脚步都是轻盈的。

“小姐,咱们接下来去做什么?”

太阳已经落的差不多,正是风凉爽又不晒的时辰,檀孟商莫名的不愿意回小院儿待着,便临时起意:“走!明霜!咱们出府玩儿去!”

“可要让门房备车?”

“嗯!”檀孟商点头:“不过马车跟着便好,咱们溜达着转一转,累了再上车。”

“是!”

临时出府的决定很快传进了李姝明和檀远扬的耳朵,檀远扬此时刚进李姝明的房里,李姝明朝檀远扬看了一眼,语气里带着浓浓担忧:“阿满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个时辰了出府做什么?”

“玩儿嘛。”檀远扬倒不觉得有什么:“多派些身手好些的护卫跟着,留意着阿满的安全便是了,她想玩儿便让她玩儿。”

“你就尽管宠着她吧!”

“瞧夫人这话说的,咱们的宝贝女儿,我不宠谁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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