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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的压力始终落在木子苑头上，让他在去往文艺园的路上一直都很沉默。安池把他的焦虑看在眼里，伸手抚上他的手背，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别太担心，演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停止的。”木子苑不知道安池是否真的看出了他内心的焦灼与自责，只是他听到安池这番话的那一刻，他知道安池和自己是一路人。舞台上，于陌垂头坐在中央，双腿顺着高高的舞台垂下来，他身边围满了演员，气压低到冰点以下，每个人都紧扣着眉头。木子苑推门进来：“于导……”于陌没有抬头，灯光打在他的头发上，如今显得有些落寞，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同样的灯光几天前也打在他的头发上，一丝一缕都在散播胜利的温馨。真正饰演ogaa的女孩长得很有欺骗性，她留着直短发，低垂着眼角，看起来很软很好欺负的样子。可她一开口，声音粗狂有力，像个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汉子：“于导，你得尽早拿个主意啊，我们是能等，但是剧目可等不起，我们在这儿多呆一秒，就是多浪费一秒的时间！还有四天就要下一场巡演了，我们得赶快去找合适的演员！”于陌怎么可能不知道呆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的道理？这个剧本是他磨了许多年才写出来的，就连很不起眼的小配角他都打磨得闪闪发亮。他对演员的要求很高，每个演员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可以说每个人都不可替代。这人不仅形象要达标，演技还不能太烂，尤其是台词，必须要说得清晰，才能让观众舒服。除此之外，这个人还得和木子苑配合得默契，和整个剧组配合默契，否则就算是布景转换时小小的失误，也会让演出效果大打折扣……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上哪儿去找那么适合傅呈的演员？他烦躁地挫着头发，看起来特像是在考场上解不出高数题来的考生，无助又焦虑：“我刚才联系了纪辰，可他在国外拍摄，最快也要后天才回国。就算他能把台词和走位都背下来，我们也只有一天进行团队磨合，根本来不及。”“那怎么办？”ogaa用沙哑的嗓子尖叫道：“非得要纪辰吗？就不能换个在国内的演员？现在我们热度这么高，随便找谁都会欣然接受的。”一旁饰演混混的演员也点头，他梳着猫王发型，还把头发染成了黄色，可开口是温柔的，透着与他造型格格不入的柔和：“对啊于导，我们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做不到完美了，那不如退而求其次。重点是……”ogaa接道：“重点是我们的票也都已经卖出去了，这时候就算是推迟演出也会被舆论反噬的！”这些演员都和于陌合作许多年了，不管是焦炙的质问还是温柔的提醒，似乎都有其道理。反倒是木子苑这个男一号，站在这里像个局外人。他和于陌的关系算不上多亲近，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提出的意见是否能被接纳。于陌仍陷在“完美主义”的陷阱中苦不堪言，他拒绝随便找一个演员去完成重要角色，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他抓耳挠腮的痛苦样子印在木子苑的眼睛里，木子苑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站了出来：“于导。”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向他袭来。木子苑想来有些不太能够适应这么多的目光，尤其是在舞台灯光照射之下，有些畏缩。他的目光不确定地在安池和方谷雨身上划过，说：“其实有个人应该能胜任这个角色。”木子苑知道安池接下来没有什么重要工作，时尚杂志的拍摄正好在下一场巡演结束之后，所以这段时间安池是空闲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安池读过整个剧本，最近这阶段还时常充当傅呈的角色和木子苑对台词。于陌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里，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你说来听听。”“安老师能演好这个角色。”木子苑说。这话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更有杀伤力，ogaa目瞪口呆，嘴巴几乎要掉到地上去。安池笑眯眯地站在木子苑身后不远的地方，似乎在与于陌导演对视。安池无论是在形象上，还是在演技上，都刚好过了于陌的及格线，他确实是个还不错的“替补”。可是他红了这些年，圈内圈外谁不知道安池的性格？他看不上这些没什么赚头的项目，从来不出演话剧。更何况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焦点，怎么可能甘心给别人当替补？木子苑的提议无疑是轻飘飘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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