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桑梨回到咸阳宫,并未立即去找宝贝儿子扶苏,而是与嬴政一同来到华阳太后宫中探望。
看着以往那个精神抖擞的老太太,不过几月时间,竟变得脸色灰白,骨瘦如柴,桑梨心尖微微泛着疼。
“祖母……”
又唤了声,华阳太后才睁开眼,细细瞧了半晌,才看出是桑梨与嬴政,浑浊的眼神里瞬间布满光亮:“阿梨,政儿,你……你们平安……回来了!”
桑梨喉头哽咽,微微颔首:“祖母,阿梨回来了。”
华阳太后对她还算好的,真心拿她当孙媳妇看待,比赵姬待她好了不知多少。
“好……回来就好……平安回来……祖母就放心了。”
华阳太后一句话喘三回,想要坐着,桑梨忙将她扶起来,给她后背垫了个软枕。
“之前祖母身子骨硬朗,怎么突然就……”
“唉!人老了,不中用。能看见你们平安回来,秦国逐步繁荣昌盛,超越六国,哀家已经心满意足。就算现在闭上眼,下去见了王上,也能安心给他一个交代了。”
“祖母,你能长命百岁,说什么傻话。”
刚聊几句,赵高便过来传信,丞相有事起奏。
嬴政便先行告退离开,耽搁几月,朝政上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置。
嬴政离开后,修整妥善的白灵玉随之而来,为华阳太后看诊。
说不上几句话,华阳太后便累了,由宫人服侍睡下,桑梨忧心忡忡地与白灵玉出了宫殿,走到老远才停下。
“白先生,你老实告诉我,祖母情况如何?”
白灵玉无奈摇摇头:“花开花谢,人有命终时,她的身体机能已经减退,又身患老人常见病,最迟不过十日……节哀……”
人老了总会到那一天。
她自然知晓,二十多年来,唯一送过的就是亲奶奶,现在要面对华阳太后的逝世,虽说没有奶奶关系那么深厚。
但心里总不是滋味。
白灵玉回到为他准备的宫殿休息,琬儿硬要留下来陪她:“王妃姐姐,你伤心吗?”
桑梨:“自然。”
琬儿摸摸脑袋:“主人说,人死之时,亲人都会伤心,可我不懂,人都有死的时候,伤心也回不来,为何要伤心!?”
桑梨看向琬儿,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她脑袋:“小姑娘没见识过太多人际关系,不懂为何伤心很正常,如若可以,我真希望你不会懂的太多人的情绪,平平淡淡,开开心心过完一生。”
据说,琬儿是白灵玉从荒郊野地里捡回来的弃婴,身体有疾,被白灵玉治好,却落得个没有感情的毛病。
其实也不算毛病,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而已,还能永远保持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桑梨都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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