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但不擅长追根究底,索性不往下问了。
像是不习惯这样的?安静,沈穆很快就打破了沉静,他转过头看回她,忽然笑了笑。
“今夜,臣随着公主进宫,该以什?么身份?”
不应该是她的?驸马吗?李仙芽怔了怔,低声道:“外祖母还不清楚这件事的?始末,但此事乃是陛下一手促成,自?会同外祖母解释清楚,所以,你不必因此烦心,一切自?有我担待着。”
她以为他是不曾以驸马的?身份陛见过,更不曾拜见过皇太后,所以才会心有忧虑,想到这一点,便凑近了他一些说话。
“……外祖母是个温煦亲和的?人,她待我很好很好,我刚进宫的?时候,整夜整夜的?睡不成,总是梦见烟锁雾链的?深山老林,听见豺狼虎豹嚎叫的?声音,外祖母就坐在我的?床头为我念地藏本愿经,一念就是一整晚,我就握着她的?手指,慢慢地睡着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街巷很安静,风也很安静,好像都在倾听公主幼年的?往事。
沈穆也转过头来,视线在她的?眼睫上停住,他看见蝴蝶振动黑色的?翅,在他的?心里响起了一场轰鸣。
“十?一年前的?宜春宴,臣曾经见过公主。”他听完李仙芽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启唇,说起旧年的?一场会面,“九州池苑的?青墙下,公主在哭。
李仙芽闻言,神?色间就有了细微的?诧异。
“十?一年前……那大概就是我阿娘刚不见的?那一年,”她想到了,就释然了,“那时候成日里哭,人家热热闹闹地吃酒我哭,九州池里生?了并蒂莲我哭,窗子下的?牡丹花掉了一瓣儿叶我也要?哭——”
公主的?嗓音无限温柔,尤其是轻声叙事的?时候,像拂过耳畔的?风,又像淡如轻烟的?雾气,将人笼着、拥着,不动声色地拉进她的?情绪里。
沈穆安静地听完了,一时才道:“……小时候觉得?天大的?事,长大了回头再看,是不是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那要?看什?么事。”李仙芽一边想着,一边说着,“小时候拿嘴叨我的?大白鹅,现?在再看,也不过就到我的?膝盖;认不识《九州寰宇图》上的?江河湖海的?名?字,阿娘要?吃了我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反而心里酸酸的?。”
好像是头一次同人谈及她同阿娘在一起时的?细节,李仙芽顿了顿,望住了沈穆的?眼睛,从其间看到了认真,方?才有了说下去的?动力。
“阿娘不见了,我的?天就像塌了。舅舅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外祖母说不要?怕,她会养着我,可?谁也不告诉我阿娘的?下落。这样的?事,小时候觉得?天大,眼下也不觉得?微小,反而更加珍而重之地,当作此生?一定?要?办的?大事了。”
其实此时此地,并非剖析心事的?好时候,也许是风轻云淡,街巷安静的?缘故,令李仙芽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心事。
沈穆安静地听完,仰头看了看墙上伸出来的?那一枝花叶,一时才伸手牵住了她的?袖子,往一旁的?檐下去。
“公主随我来。”
他领她去的?地方?不过是半丈外的?鱼缸旁,肆铺没有开张,门前两盏不亮的?立灯,一把供人小憩的?圈椅,他请李仙芽坐下,自?己则在一旁的?石坎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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