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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却用厉鬼昭的眼睛，见过他的孤注一掷与破釜沉舟，见过他身上燃烧的血与火，他并不介意死去，只要拉上仇敌。

&esp;&esp;——他让她看他功成名就，带着神剑与神笔衣锦还乡。

&esp;&esp;他并不知道她看见了他在凉川画青楼的样子。

&esp;&esp;懒淡、冷倦。

&esp;&esp;他在世间的所有羁绊尽数化为飞烟。熟悉的亲朋、乡邻、苦主（他做过江湖骗子）全部死绝，仇敌也死了，那时该有多寂寞。

&esp;&esp;他的心境，她其实可以共情。

&esp;&esp;所以那个玉……她真的可以不在意。

&esp;&esp;那个时候的他，如果能有一份羁绊，那应该是他心底全部的温情了。

&esp;&esp;云昭心情复杂地看向东方敛。

&esp;&esp;他笑吟吟告诉她：“你也听到了，我没想见哪个活人。烛龙笔画的是我娘生前待过的地方，见她最后一面。”

&esp;&esp;他正色补充，“那个玉，我没送人。”

&esp;&esp;云昭问：“你娘的花魁选上了吗？”

&esp;&esp;东方敛愣住。

&esp;&esp;他忽然一惊，睁大双眼，见鬼似的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连这个都给你说？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

&esp;&esp;云昭：“你就告诉我选上了没有。”

&esp;&esp;他想了好一会儿，愁眉苦脸道：“……没注意。当时心思不在。”

&esp;&esp;云昭：“哦。那你有没有看见我？”

&esp;&esp;他愣了下。

&esp;&esp;旋即，噗地笑出声。

&esp;&esp;幽黑的眸子弯了起来，唇角压都压不平。

&esp;&esp;云昭迷惑：“我说正经的，你在笑什么？我问你，你画青楼的时候，看没看见我？”

&esp;&esp;她这么一说，他更是眉飞色舞。

&esp;&esp;为了忍住笑，他那冷硬的、带着剑茧的手指不自觉地一下一下捏她，把她手背捏红了一片。

&esp;&esp;云昭：“？”

&esp;&esp;“媳妇。”他轻咳一声，正色道，“媳妇。我能理解，你希望我想见到的人是你，用烛龙笔把你给画了出来，但是。”

&esp;&esp;云昭：“……”

&esp;&esp;“但是那会儿你还没出生呢，我哪能认得你。”他艰难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要是有你，我肯定就画你！”

&esp;&esp;云昭：“……”

&esp;&esp;怎么说呢，她好像一不小心真就撞进了他的画里。

&esp;&esp;以烛龙笔为媒介，三千年后的她，短暂邂逅了三千年前的他。

&esp;&esp;只是，他记忆里既然没有她，说出来倒像是她自作多情了，这家伙能把尾巴翘到天上。

&esp;&esp;不说。

&esp;&esp;她仰起脸，冲他假假地笑了笑：“所以合欢玉牌当然也不是给我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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