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天灾的档案?所有关于天灾的档案知县大人已经全部调走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一个头发花白有些佝偻的书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架子上颤颤巍巍的爬了下来,在他面前是绮罗县衙的档案文库,那些漆黑的柜子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好像无论多么精彩的人生,最终也只是沦为几页竹青纸,草草的收入柜中。
“怎么会!不是所有的档案都是有副本的吗?”丁武眉头紧锁,他手按着腰刀的刀柄,连指甲都因用力而泛白。
“小五十年前的档案了,原本早就被虫吃的不剩什么了,知县大人拿走的,其实就是十几年前我亲手抄写的副本。”老书吏抚了抚下颚整齐的白胡子,叹了口气,“凡是年代久远的档案,我都只抄写了一份,知县大人手里的就是最后一份了,再无其他副本。”
“您先忙吧,我们再看看。”唐连俞看了一眼抿着嘴沉默不言的丁武,微笑着安慰着有些不安的老书吏。
“该死。”丁武等老书吏走远一些后,才咬牙低声咒骂了一声,他脸色难堪的左右扫视了一圈,继续说道,“怎么会是最后一份,这也在凶手的算计之中吗?”
“你是说,有内鬼?”
“也不一定,也许是有人不小心透露了消息。”丁武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还没什么眉目就搞得满城风雨,“知县在研究天灾不是什么秘密,档案文库的情况也瞒不过有心人...”
“老先生。”一直抱着手靠着墙的夏言冷不丁的出声,倒是吓了丁武一跳,他回头狠狠地瞪了夏言一眼,却发现少年正出神的盯着那个被打开的柜子,“这里所有的档案,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吗?”
“嗯,是的。”在另一排整理文书的老书吏,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所有的档案都是按照年份月份进行归纳整理的,你看这里。”
他伸出了一只手指,指向了两层文书之间的夹层,上面用细微的数字标注着编号。
“为了避免太过直观,采用了特殊的编码来标示时间顺序。”老书吏第一次在三人面前露出了一个微笑,神情也放松了下来,档案文库的工作平日里不甚起眼,这几日知县的到访调用档案,又有前后几轮捕快前来质询,让老文书有了某种成为焦点的得意与刺激。
“所以知县拿走的档案,究竟是哪一年的?”
“唔,我看看。”老书吏重新摇摇晃晃的爬上了梯子,那姿态不禁让丁武有些担心他会摔下来。
但他没有摔倒,而是不可思议的腾出了一只手,在最高的一层不断地抽出某个文档,随便的扫两眼又放了回去。
“嗯,应该是这里。”老书吏又抽出了一份档案,昏暗的目光定了定,才慢悠悠的弯下腰去看了看夹层上的数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几份档案之前应该是在这里。”
他缓缓地低下头,轻声说道:“那一场天灾是在戊寅年,今年是乙丑年,也就是...唔...”
“四十七年前。”唐连俞抬起了眼帘,侧过头思索了一阵,才轻声说道,“戊寅年是四十七年前。”
“四十七年前...四十七年前...”丁武也念念有词的思索着什么,他用食指压迫着太阳穴,感受着血管砰砰的跳动,“我怎么好像对这个年份,有些印象。”
“丁捕头,您开玩笑了吧,您岁数最多也就三十,能对四十七年前的事有什么印象啊。”老书吏慢慢悠悠的又从梯子上爬了下来,笑着说道。
“喂!老先生!说话要负责任昂!”丁武不满的敲了敲身旁的柜子,“我今年可是二十九!”
“正要请教,老先生。”夏言扶住了老人,礼貌的询问道,“衙门里现在,还有谁是经历过四十七年前的天灾的,或者您知道的谁资历比较老,兴许当年就在衙门里办差的?”
“着啊!”丁武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可以啊夏言,我真是困糊涂了,没有书面档案,我们可以找亲历那场天灾的当事人啊!”
“额,这位小哥,您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老书吏被咋咋呼呼的丁武吓了一跳,随即对着夏言苦笑道,“我不是绮罗人,二十几年前从外地来到这的,之前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没事,用不着您了。”丁武满不在意的摇了摇手,“我知道去找谁了。”
“你知道?”老书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恍然说道,“瞧我这记性,倒忘了老王捕头就是本地人来着。”
“今天多谢您了,您忙着吧先。”丁武冲着老书吏抱了抱拳,得到了继续追查下去的线索,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放松了下来。
“所以呢,现在怎么办,找县尉去汇报汇报?”唐连俞注视着老书吏再一次的走向别的柜子,开始整理起档案来,才继续说道,“县尉现在在哪呢?”
“在聚福楼,他把那帮哥伦比亚人圈在聚福楼的客房了,正亲自带着人看着他们呢。”丁武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我看县尉大人是红了眼了,你说那帮人心怀鬼胎有着别的打算我信,可要说他们千里迢迢,来一个连日常沟通都困难的异国他乡,对一个防护严密的政府官员出手,我觉得怎么都不太对劲。”
说着,他将头歪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唐连俞。
“对了,我听他说,你跟那个哥伦比亚老头对上了?”他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样,那牛皮哄哄的老头实力如何,知县的这事儿,你觉得他...”他没把话说完,而是用手指做了个划过脖子的动作。
“那位前辈,确实当得起鬼神莫测的评价。”唐连俞回想了一下那位发色如银的老者,和那双古井无波的冰冷眸子,不禁摸了摸有些发冷的后脖颈,中肯的评价道。
“这可有些难办了,我担心县尉会发飙。”
“没有证据的话,县尉也无法定罪吧。”
“证据?”丁武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死的可是七品堂官,不是普通百姓,县尉就算有什么过激举动,也是在规则允许范围之内的,更何况那位主你应该也知道,向来跟冷静是不太沾边的。”
“而且你们大概是不知道,那帮哥伦比亚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为首的那个菲林是梅隆家的少爷。就算不是当家的主支,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梅隆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梅隆是哥伦比亚顶级财阀之一,这事弄不好就上升到外交事件了,唉。”他说完,沉默了好一会,为这个棘手的状况感到格外难办。
“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先向县尉进行汇报。”丁武的眼中血丝愈发的密集,他习惯性的用手压了压腰间佩刀的刀柄,这柄刀是他父亲交给他的,也算是祖传的宝贝了,刀头上的走兽已经掉漆了,连刀柄上缠着的皮革已经磨得有些发白,看起来饱经风霜,“辛苦你们俩了,先回去等等消息吧,保不齐之后还有借重你们的地方,回头请你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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