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梨少见地在爷爷面前开了个玩笑,被自己想象中的画面逗得忍不住笑起来——小水那个傻孩子,到时候一定真的会对她负责,说不定还会给她写个保证书什么的。
玩笑开完了,她正起神色,温和地道:
“最差也不过是重新开始,爷爷。”
“我是姓谭,可我也不是离了谭家就活不成。普通人怎么过日子,我就怎么过,这么大的江城,总不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地的。”
“啊,我要走了,小水在家等着我呢。爷爷,您也多保重身体。”
谭明梨看了一眼表,笑着朝他颔首示意。
“好。”
谭景山因为她的回答怔忪了一瞬,又很快地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明梨,别让她等太久。”
谭景山久久地目送她,直到孙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过身慢慢地坐下。
旁人说谭明梨是明月,他今天却忽然觉得,明梨真像是一把刀啊。
她的刀锋那样锋利,她的出鞘那样果决,仿佛斩得断世上的一切,甚至不惜将刀刃对准自己。
她太狠了,就算拼着自损八百也一定要杀敌一千,只要她的对手生出一丝丝的犹豫和恐惧,那他在那一瞬间就已经落败了。
他在明梨将那些东西排开在他面前时清楚地感到了自己内心的动摇,所以败的人是他。
谭景山忽然轻轻地笑了笑,他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池塘里的鲤鱼。
鸿梁兄在很久很久之前曾对他说过,明梨很像他,各方面都很像,可她比他要好得多,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的。
第98章铁树开花
开车驶离私宅之后,谭明梨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对爷爷的感情很复杂,她既感恩他的看重与栽培,也曾心寒于在他心里她的第一身份从来都不是孙女,而是“最有潜力的继承人”。
她经久地在他面前感受到压力和不安,也曾时时感到焦虑与不甘心——不甘心做爷爷的棋子,试图挣脱他为自己设定的命运,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是爷爷一手造就了今天的她。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她隐隐的心魔——她一直想战胜他,扫清经年累月的畏惧,折断那头顶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现在她清楚地听到这剑被折断的清鸣。
爷爷说世事如网,挣脱不开,那她就偏要挣开给他看看。
而小水就是她的勇气和力量所在。
一想到她,她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到的。她既叫她坚定,也使她柔软。
谭明梨忽然很想马上回家抱抱小水……她知道自己的女孩正在家里等她。
她想轻轻地亲亲她的嘴唇,将她纤细的身体拥进怀里,安安静静地跟她温存片刻。
或许她会跟她说些过去的往事——那些她从不愿意对任何人说起的隐痛:进退不得的矛盾,在夹缝中斟酌落子的危险,以及步步思虑的如履薄冰。
或许她甚至会向小水说起那本《资治通鉴》,说起爷爷是怎样向她施压,二叔怎样对她处处针对,她怎样在谭家众人隐蔽稠密的恶意中一天天消磨了性情,当年又是抱着怎样孤寂决绝的心境登上华山的渊顶。
所有的过往,所有的心情,她都想跟她分享。
家里的冰箱好像有点空,谭明梨买了点零食放在车上,又想起来前几天妈妈跟她说家里买了好多荔枝,特别甜,叫她过去带点回去,想了想,便暂且压下想见小水的心,先回了一趟家。
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连带着一起给爸爸妈妈说了吧,谭明梨心情轻快地想。
回到家时正是下午,爸爸正在择菜准备做饭,见到她真是又惊又喜,扔下手里的芹菜赶紧跑到房子里去叫妻子,跟她说女儿回来了,快出来。
谭明梨见状还有点微妙的小心虚。
她最近在热恋,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心里眼里全是小水,一时之间的确有点忘记父母,再加上工作也忙,虽然她仍然不忘跟家里打电话买东西,但她确实有段时间没回家里看看了——她把空闲的时间全部给了小水。
妈妈见到她也很开心,还不忘拿拿腔调,“哎呀呀,我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稀客啊。”
她绕着谭明梨转了一圈,拿胳膊肘撞撞丈夫,“哎,老谭,这位是谁你认识吗?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呢?”
谭明梨憋笑,也很接她的戏,一本正经地道,“明女士您好,我是您女儿雇的助理,来替她看看您和谭先生。”
妈妈也被她逗笑了,又瞪了她一眼,“你还知道来看我跟你爸啊?我当是你董事长当得乐不思蜀,把我们给忘了呢。”
“我哪儿敢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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