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上?”永宁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李承鄞、裴照和洛熙也看了过去。他们的表情好似都很怪异。永宁说:“小枫,那是船,不是车,现在入冬了,运河里的水浅了,水上的船也不怎么开了,等到雨季的时候,常常十几艘船一同在运河中行驶,那才叫壮观呢。”“原来是船啊,我从来没见过。”我垂着头说。李承鄞肯定又在心里笑话我了,那日我不认识螃蟹,他就取笑了我一番。我等了一会儿,却听他道:“西境除了高山就是草原,没有那么宽的河流足以承载帆船,你没见过也实属正常。”“是啊,五哥说得对,西境的好多东西,我们中原人也没见过呢。”永宁说,“你脚上穿的靴子,我就觉得很稀奇。哪天,也给我和洛熙做一双呗。”我看了看脚上的西州小靴,“这个啊?这是用我们西州的硝皮做的,你们若是喜欢,我叫阿爹托人送些硝皮过来。”“那太好了,我要两双。”永宁立即说。洛熙也道:“我也要两双。”我笑道:“两双就两双,等硝皮送来,你们想做多少都可以。”永宁说:“那你可快些叫西州王送硝皮来。”我点头,“你们放心吧,我晚上回去就给阿爹写信。”一行五人走了一小段路,永宁便对裴照说:“裴将军,我和洛熙有点事要找你帮忙,你跟我们来一下好吗?”裴照看了李承鄞一眼,见李承鄞没什么意见,于是道:“末将领命。”永宁对我说:“小枫,我们去去就回,你先跟五哥逛逛。”我只好点头。永宁、洛熙和裴照走远了,我跟着李承鄞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我觉得左右的东西都很稀奇,一下左看看一下右看看,走路没看路,被一路过的人撞得摇摇晃晃,险些摔跤,好在李承鄞在一旁,我猛地拽住他的手,才幸免于难。“你可真是笨,走路不看路,看哪儿呢?”李承鄞立即说,他眉头皱得可紧了。“我就好奇,瞎看看嘛。”我说。说着便要松开拽住他的手,他却反手将我握住,还将我拉近一些,说:“不许松开我的手,不然你摔了跤,我可就遭殃了,太奶奶一定会责怪于我。”“我才不会摔跤呢。”我说。不过,他的手暖烘烘的,而且很大,可以将我的手完全包住。被他这样子牵着,倒是真的不担心会摔跤。我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低头看着我,我赶紧低下头。他那双染笑的眼睛总叫我不敢直视,一直视就面上犯热,心跳也要变快。他好似心情很好,我看到那些摊位上的没见过的小玩意,总要上前摸摸看看,他也没嫌我,还给我买了几样。“你和裴将军出宫,是有事吗?”我问。“嗯,出来查案。”李承鄞说。“查案?查什么案?”我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李承鄞并不打算告诉我,只是说:“说了你也不懂。”“你不说我怎么会懂?”李承鄞说:“是民间私铸铜钱的事。”我说:“这个我还真有点懂,这私铸的铜钱轻重和成色跟官铸的都不一样,说白了就是造假的铜钱,不是偷工减料就是掺了假,若是私铸铜钱大量流入民间,很容易引起混乱,而那些造□□的人却中饱私囊。”“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不算太笨。”“那当然了,我阿爹阿娘阿翁,哪个不说我聪明,就你总说我笨,太讨厌了。”我又问,“那你查得怎么样了?查到是谁做的了吗?”李承鄞说:“朝堂之事,你还是别好奇了,弄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我不死心,又问了几遍,他还是不肯说。“卖花胜,卖花胜……”不远处传来小妇人的吆喝声。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声音吸引去,“李承鄞,花胜是什么呀?是看的,还是吃的呀?好像很多公子哥去买,你也给我买一个吧。”李承鄞看着我,有些发愣。“卖花胜,卖花胜喽!”那小妇人的声音近了,她已经走了过来,只见她脖子上挂着一两根绳子,绳子两端系着一块木板,那木板上托着的应该就是花胜了。我好奇地扯着李承鄞走过去。“卖花胜喽!”妇人的声音嘹亮,一见我们,便对李承鄞道:“公子,给夫人买一对花胜吧,为她戴上花胜,你们一定会夫妻恩爱,白头偕老。”我看向那花胜,原以为会是什么稀罕之物,一看却是一些簪子,我的簪子可多了,太皇太后得了朝贡,赏了我好多,每天换着戴一两个月都戴不完。“李承鄞,我有好多簪子了,我们别买了。”我想将李承鄞拉走,可他却不动,还掏出了钱,对那小妇人说:“大姐,多少钱?我要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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