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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一只萨摩耶犬。李默然第一次见到可可时，一双深褐色的双眸，像两潭秋水似的，吸引着她走近。若不是隔着一根又一根的铁栏杆，她真想伸出手去，抚摸一下那整片、整片纯白色的毛，像裹了一层厚厚的毛毯，还是会像奶酪一般地柔软？

在彼此无声地对视间，让李默然下定了决心。

“就它了“，她同老板讲，也没问具体的价钱，就递上了银行卡。

李默然开车带上可可，驶向老屋。她一直从后视镜中观察着，3个多月的它坐在后座上，头偶尔望向车窗外，出奇地乖巧与听话。

20岁离家，在外居住近十年的人，隔几周回家一次探望寡居的老母亲，更多的是像履行公事般。有时候，两人都找不到什么可深聊的话题。

说也说不到一起去。李默然怕母亲唠叨，催婚，一听到这个话题，她心里就厌烦。任凭她是一位口若悬河的律师，她也没法说动老母亲理解自己的婚姻观。不结婚、单身，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可以避开人生中的众多烦心事。

老母亲呢，又怕李默然对她的生活横加干涉，比如这也允许，那也不允许的。比如女儿一回来，就要进行的“冰箱”革命，把老母亲放在冰箱里舍不得吃的众多宝贝扔进垃圾筒。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的性格好像有所改变。喜欢囤各种的物品。每次，李默然去老屋看望她，不是长吁短叹的，就是干脆闷在屋里不说话。老屋，如它的名字一般带着暮气，让人心情沉沉。

等她一离开，老母亲的电话又会一个接一个地追过来。要么，是说身上这里痛、那里痛的。要么说自己肯定是得了重病了，没几天可活了。

李默然曾经很担心地带上母亲，去省城的医院全身体检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异常发现。本来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没想到送回老屋后，老母亲情况又变得是浑身这也不适、那也不适。

沈小渊偷偷地说，老太太临老了，怎么变得“作”起来？

李默然皱紧眉头，总得想个法子啊。

有从事心理咨询工作的叶笔扬听了她的诉说后，建议让老母亲找点事做做，比如种种花、种种菜，再比如养条狗。

两代人之间，总有跨不过去的鸿沟在。

可可来了，不一样了。

于是，她与老母亲之间，仿佛有了一个共同的牵挂。

可可进了家门后，母亲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充实起来了。早上六点起床，带上可可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晚饭后，带着去社区的中心花园跳广场舞。一群大爷、大妈围着可可，把它当成最可爱的宝贝。

“可可，来，跳过来。”

“可可，卧倒，卧倒。”

“可可，真是漂亮又聪明的宝贝。”

被众多夸奖声围绕着的可可，依照保持着不骄不躁的性格，温顺地微笑着配合着。它的头微微昂起，颈部与肩形成优美的拱形，高贵而文雅。

老母亲又恢复了以前开朗的性格，而且变得爱往外跑了，他每次路上遇到带着可可的老母亲，她也总是把头昂得老高。一老一小，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有一回，她开车回老屋的路上，望见前方，母亲与可可并排在路边走。母亲一手一个香蕉，她吃着左手握的香蕉，右手不忘喂着可可，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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