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遭,李燕燕骄傲刚烈的二哥,不但名声跌落谷底,此后还一直被这份奇耻大辱折磨着,渐渐神智不明,陷入癫狂……
李燕燕思绪明朗:“徐承意底层出身,靠阴谋得到河东,支持秦王获利尚在其次,更多是为了给自己正名。若古存茂攻入河东,两军交缠,徐承意后方不稳,以这人隐忍阴险的路数,还会不会出兵勤王,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少了徐承意掺和,李夷充和穆太后一时半会儿未必能斗的起来,那她便无法如愿见到他们两败俱伤的局面……有二哥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在前面挡路,四哥也无法顺理成章站出来……
李燕燕明白了,白石山只能去打涿州……
她必须要让这场戏唱起来。
两边吵不出个高低,古存茂又叫众人安静下来,询问起岑骥的看法。
岑骥讲述了从龙城以来的见闻,着重表明河东地形表里山河,易守难攻,且徐承意有备而来,无论是内乱还是乌罗侵扰,都很难真正阻碍他执掌河东。
李燕燕见岑骥也倾向于攻打涿州,心里正有些高兴,却听古英娘重重叹了口气。
“完了,完了……”古英娘饮尽了面前的酒,深褐色的眼睛里有些湿润,“岑骥说行的,张晟势必要反对到底……”
李燕燕心念一动,如她之前猜想,岑骥和张晟,这两人当真有过节。
果然,这边岑骥刚刚说完,张晟又开始嚷了起来。
古英娘的相公郭长运被关在涿州为质,若范殊的计策不被采纳,白石山不去“请降”,王襄恐怕没那么容易放人,是以古英娘连连叹气。
张晟在山寨里似乎笼络了一群拥簇者,他每说一句什么,总喜欢朝向众人问“对不对”、“是不是”,被其他支持者一附和,更显得声势浩大。
李燕燕凝眉思索,岑骥、范殊谈的是战术、是谋略,张晟谈的是利益,那么古存茂呢……他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他真正在意的又是什么……
作为最终的决断者,古存茂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理由?
她知道了。
张晟扯着脖子喊:“王磐、徐承意算什么东西?!一个靠投胎,一个靠赶巧。咱们古大哥真正给底下人找出条生路来,才是真的英雄,大家说,是不是?”
在众人答“是”之后,短暂的停顿,张晟还没来得及说下句,却听下首一个细软的声音淡淡道:
“我看未必,这会儿还言之尚早呢。”
张晟闻言,对李燕燕怒目而视,厉喝道:“大胆!”
岑骥也立刻站出来:“阿蕊,你喝多了,别乱讲话!”
古存茂倒是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问:“哦?小阿蕊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草厅里又一次静下来,李燕燕缓缓起身,依然刻意躲开岑骥的目光。
她清清嗓子,道:“是小女子哗众取宠了,古大当家现如今张起一帜,应者云集,自然也可以算是这草厅之上的英雄。”
此言一出,议论声纷起。
李燕燕不为所动,继续道:“可若是放眼草厅之外,世道不平,造化混沌,能保全自身、庇护一乡,也算是英雄;若趁乱而起,分据一方,享尽半生荣华的,当然更是英雄;但若能在海一边,拥土称王,留名青史,福泽子孙后世的,又是另一种英雄了。”
李燕燕笑笑,“小女子并不敢质疑大当家的英雄气,只是英雄并非生而为之,须得战而为之。大当家究竟是草厅之上的英雄,一乡一镇的英雄,还是一方的英雄、天下的英雄,小女子现在还看不出来,所以说,言之尚早。”
她话音落下,举座皆惊,议论声一波高过一波,连古英娘也不安地扯了扯她袖子。
一片喧哗中,古存茂脸色渐凝,沉声问道:“一方的英雄如何,天下的英雄又如何?”
李燕燕不慌不忙:“天下英雄从一方英雄而来,一方英雄由一城一乡的英雄而来。先加官进爵,拥土自立,而后封大国,加九锡,之后方能剑指天下。”
“王家在河东经营近百年,余威深厚,徐承意虽篡夺其位,却隐忍不发,为什么?无非是在等一个机缘,感召天时人和,把过往揭去,名正言顺据有河东。徐承意入河东十数年,稳步经营,直至副使,一朝夺权,尚且如此,古大当家又如何?”
……打下河东已经要靠求神告佛,真的据有河东,又该如何洗白上岸?
与此相对,河朔的藩镇首领经常更迭,委任状论斤发,甚至有节度使公然卖官——对白手起家的古存茂而言,翻盘的机会数不胜数。
李燕燕隐去了后半句,该挑明的她已经都说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古存茂的心气究竟有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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