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想想,相处数日,她完全看不出岑骥这样的人会被什么诱惑,他不在乎名声,也不贪求利禄,没有紧密的亲族,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很放在心上。
李燕燕只得暂且搁下这个念头。
十几天过去,徐承意应当已经占据了王磐旧地,长安城里的第一轮厮杀恐怕也进入到了尾声,郑国昌将军不知有没有侥幸逃脱,而她……距离淮南依旧关山迢递,不能掉以轻心。
进入到开阔的平原地段,路上行人增多,渐渐出现村镇,李燕燕有心找人打听打听外面形势,可惜岑骥全不给她机会。
在遇到第一个村庄时,岑骥将她留在村外,孤身进村,不知做了什么,出来的时候,牵着两匹干瘦的老马。老马虽然驽钝,但重新有了坐骑,行路依然加快了不少。
那之后,岑骥便只顾赶路了。
一出山,他心头的焦急越发迫切。若不是有李燕燕,岑骥那架势,必然要星夜趱行,奔赴定州,所以一路上他看李燕燕的眼神也愈加冰冷。
这样的岑骥简直像个火筒,随时随地要爆炸,李燕燕除非必要,也不敢再同他搭话。
事实上,即便有李燕燕这个累赘,他们还是穿过冬日瑟索的原野,赶在出山第三天,到达了定州。
定州城乃义武军治所,虽不比龙城巍峨雄奇,但三尺高的城墙也延亘二十余里,四门均建有瓮城,门楼上矗立着卫兵。
尽管看起来守备森严,入城盘查倒是很简单,岑骥报上了几个名字,守军就放他们二人入了城。
“为什么不查公验过所,也不看文牒?”稍稍走远,李燕燕好奇地问。
岑骥“嗤”了一声,“哪家的公验,谁颁的文牒?光河朔三镇,土皇帝就有十几个,怎么验?”
“哦……”
原来这一带自治已久,彼此间征战频繁,朝廷的户籍制度也早就荒废了,反而是最简单的乡规俗礼,深深根植于民间,这时倒显露出了不可或缺。
一入定州城,岑骥如鱼得水,领着李燕燕左拐右拐,绕过文庙,穿过塔林,经过寥落的市集,斜插进一条不起眼的窄巷。李燕燕插空瞧了眼,巷口一块脏兮兮的木牌,上书“明光巷”。
岑骥在一座民宅前站定,推了推门,大门紧锁,不见有人应答。
院子的石墙近一人高,不过对岑骥来说,等于没有墙。他见四周无人,便一个纵步跃上墙头,灵巧地翻进了院子里。
李燕燕只觉“嗖”的一阵冷风,身边已经没了人。
李燕燕:……
院门是子母门,子门只用门闩闩着,岑骥从里头打开子门,又回身来拿留在外面的行李。
李燕燕也轻手轻脚地跟了进去。
院子不大,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东西两侧各有厢房,院中一口井,一颗孤零零的枣树,枝条凌乱,洒下网状的碎影。
李燕燕正要再看,岑骥已经推开堂屋大门,将东西一放,连拖带拉的把李燕燕也拽了进去。
“这里没别人,干粮在包袱里。老实呆着,别乱跑!”他严肃叮嘱。
说完,岑骥转身,迈开步子,又出了门。
李燕燕:……
岑骥一走,简朴的院落顿时显得有些空旷。
李燕燕因为他突然消失,愣了片刻。
自打从龙城驿馆的马厩出发,十几天里,两个人几乎没太分开过。这会儿他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不知去哪儿,也不知何时回来,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陌生的房子里……
李燕燕忽然有种难以言表的心情,像突然被抛弃,委屈、惊讶、慌张、不敢相信……
“这是干嘛?”她扪心自问,“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他管你做什么?他、他还想劫你嫁妆呢……你管他做什么?!”
李燕燕很快平复了心绪,开始打量起所处的这座房子。
白墙乌柱,房檐低矮,厅堂两侧各一间卧房,和太行山里那些村民的房子比起来,这所宅院几乎算得上是豪厦,只是李燕燕依然弄不清楚房子的主人该属于何等阶层。
几个房间都是空空荡荡,虽然该有的物件一样不缺,却不见有人生活的痕迹。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就是这房子实在过于干净了些,桌案窗棂上都没有积灰,不太像是久无人住的空屋。
李燕燕瞧不出什么特别的,又去到外面,西侧厢房被隔成了几间卧房,当中似乎还有间简陋的书房,而院子东侧的厢房,则被当作了柴房和厨房。
米缸空空荡荡,灶台边上却堆了些干柴、火石火绒。
李燕燕盯着灶台看了半天,没有等到天降神通,让她顿悟生火的诀窍,于是决定先去井里打桶水,好好洗把脸。
毕竟,打水看起来较生火更容易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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