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那时自己下狱,还是重伤垂危之时,祁韶安从未是她印象中那样遇事只知道哭的小女子。叶久心底疼得厉害,在云城时,她尚能自由自在,但如今进了京城,行事就都要顾忌。自进京后,祁韶安很少出府,除了福谷饭庄那次,几乎都是自己硬拉她出去的。她知道,祁韶安是怕撞见什么熟悉的人,给自己填了灾乱。但在府宅之中,不仅林夫人不时地刁难,心中还要牵挂着二哥,祁韶安的心思向来是能不说就不说,而且每每看见自己,脸上都是欣悦的笑意。叶久心里明白,只能更加紧的寻找祁二哥的下落,更加拼命的站稳脚跟,只盼早一点,能让她的宝贝光明正大的呈于众人面前,绽放属于她自己的闪耀光芒。“韶儿,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你忘啦。”两人之相伴长久,莫过于那毫不讲理的默契,叶久揉了揉眉心,压下心里的酸涩,轻笑着问道。祁韶安默不作声,叶久也不急,捧着她的掌心放在唇边,“你爱我从不比我少,付出的也只多不差,你从来都是和我并肩作战,难道不是吗。”叶久的声音柔柔中带着一丝笑意,祁韶安闻声抬起头,看着她又一次亮如星辰的眸子,眼眶中的酸楚更甚。此生得一人如此,又有何求。叶久看着祁韶安眼中溢出晶莹,低头思索片刻,忽得勾起了她的小手指。祁韶安愣了一下,跟着叶久的指引抬起了手掌。“我们拉勾,此生永不分离。”说罢,她又带着祁韶安的手转了个弯,接着伸出大拇指,与之相抵。“拳拳之心,眷眷之情,此生定和你生死与共。”祁韶安由着叶久摆弄,怔愣的说不出话来。此时此景,她想起了那日大婚之夜,两人手执银杯,共立此生山盟,同饮合卺之酒。叶久最后摆出了半个弧,祁韶安照猫画虎,合上了她的手指,摆成了一个心形。叶久看着祁韶安的眼睛,眸中泽泽水光,她牵唇一笑:“相逢万里,此生只与你,白首相依。”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过后,邪教又只剩我一人了……哭哭。拜会贤王叶久精心准备了一件回礼,一大早乘着马车大摇大摆的去了贤王府。贤王府的小厮自然见过世面,见着车架便识出来人是谁,将叶久一路高规格迎了进去。此时贤王在凉亭闲坐,铺了一张巨大的美人榻,上面除了中间紫色的男子身影外,周遭还围着不少女子,远远看去好不迷乱。“下官见过贤王殿下。”贤王看清了来人,忙从女人堆里抬起头来,熟络地招呼,“原来是小侯爷,本王有失远迎,还请小侯爷见谅啊。”叶久抿抿唇,不在意笑笑,“是下官叨扰,倒是搅了王爷的雅兴。”她的眼神扫过贤王身旁围着的女子,贤王见状恍然大悟,忙禀退众妾室,请叶久坐下。“今日小侯爷登门造访,可有何要事?”叶久也不打算直说,低头轻笑了一下,“王爷那日在斋宴之上,赏了我一只湘妃竹扇,我瞧着府里的紫斑竹长势也喜人,便截了只笛子,想来送与王爷品玩一番。”贤王素好音律,闻言自是来了兴趣,“哦?快与我看看。”叶久示意陆林把盒子拿上来,打开盖子后,一只斑纹竹子静静躺在里面,头尾还有着丝丝紫气。贤王眼睛亮了一瞬,他拿过笛子端详几眼,啧啧称赞,随后放到唇边吹了两声。“确实是好笛啊,这音色调制的也是极佳,本王甚是喜欢。”贤王再次坐下后,命人上了酒盏。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贤王抚了抚桌上的紫斑竹笛,轻笑了一声开口:“小侯爷此番前来,怕不单单是为了赠笛吧。”叶久轻轻放下酒杯,这贤王既然曾登过太子之位,那定是不会如寿宴之上那般无用。叶久索性也不绕弯子,“想必王爷也曾听说日前房卫宏房大人被害之事吧。”贤王爷皱了皱眉,看向叶久:“自是知道。”叶久看了眼他的神情,语气不疾不徐,“下官奉命彻查此事,在房大人屋中,搜到了这个。”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笺,朝贤王递了过去。贤王有些纳闷,接过后打开,却见着一个用朱砂描绘,极不工整的“一”字。“这是房大人死前留下的字样,我命人原样拓了下来。”贤王一头雾水,“你给我看这个作甚?”叶久轻笑了下,答非所问:“下官听闻王爷有位娇儿,正是房大人的甥女。”贤王一下变了脸色,他眯了眯眼,声音都冷了几分,“小侯爷这是何意,莫不是觉得本王是杀害房大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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