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哀婉,闻之心碎。
小婉哭了很久,绝望的嚎叫,渐渐变成无声的抽泣。
李余搂着小婉瘦弱的身躯,一言不发。
此次断舍离对于年幼的小婉来说无比艰难。
他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而是静静地陪在这个身材单薄的小女孩身侧。
直至日暮西山,黑幕降临,繁星在浩瀚的天穹之上闪了又闪,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一天一夜悄然而过。
小婉伤心过度,已经昏沉睡在李余怀中。
只是小身躯依然不安分,不时的抽动,口中一会儿发出香甜的呓语,一会儿有变成痛苦的乞求,今晚注定是个不安分的梦。
地为床,天为被。
李余最穷困的时候,都没在外彻夜露宿过。恶劣的条件,致使他眼圈发黑,亦整夜没睡。
小婉的状态也让他忧心不已,不敢强迫自己入眠。
天色放亮,李余轻手轻脚地将小婉放在破旧草席下。
自己舒展了下僵硬的身体,然后用破旧的瓦片,重新修缮小婉母亲的坟墓,并将弟弟简单地埋葬旁边,竖起两个木质的碑,上书小婉母亲之墓,小婉胞弟之墓。
做完这一切,他抱起依旧熟睡中小婉离开了这片孤独的天地。
……
“我就算是个要饭的,也该有个人来撵撵吧!”
怵然喝骂,惊地在柜台后闭眼偷懒的店小二一个激灵。
“来喽!”
他连忙回应了一声。翻身腾起,嘴里不停的抱怨:“真是奇了怪了。如今这个破烂世道,还有人住店!”
几日前,蜂涌进城中的流民之中盛传,北边兴起一伙势力强盛的匪军,所过之处,吹枯拉朽,烧杀抢掠,片叶不留,横扫几座县城,兵峰直指本县。
风闻传进饭店老板而里,老板顿时肝胆俱裂,等城破之日,自己小有家资,是最先早抢掠的倒霉鬼,当即决定收拾铺盖卷跑路。
当日召集伙计,打算解散,各奔东西。
谁知一切安排妥当,知县大人忽然派人来安抚,通知说朝廷已经派大将章阿佳将军领军来剿。初战告捷,匪军四散奔逃,已不成气候。
老板虽心稍安定,但觉得不保险。
行军打仗的事情,谁能说的好。正所谓兵不厌诈,有时前方传来消息,战事大胜,普天同庆,当夜就被人给包了饺子。
自己跟那些身无分文穷光蛋不一样,堵不起。偌大的店面搬不走,干脆交给了小儿照看,带着大小老婆娃,一溜烟地回乡下避风头去了。
老板跑路,店小二倒也落得个轻松。现如今,流民横行,个个穷得叮当响,没几个住的起店。
他这段日子闲的冒烟,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过来住店。
就算有几个逃难的有钱人也会改头换面,不漏家财。
在乱世,这么不怕死地高消费真没几个了。
“快!快!”
那人接连催促。
哪个催命鬼这么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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