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眼神里甚至带了点怜悯,也对,在他们看来,我无疑是个失败的人,任劳任怨费尽心机,最后也只落得离开权利中心的下场,连自己过往的下属,也保不住。我离开了行政大楼,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家甜品店的门口。我隔着橱窗,看见了里面诱人的甜点,我身上的钱甚至能买下整个甜品店,但或许太容易得到,反而没什么渴望了。我看了一小会儿,在里面的雇员要推开门迎接我进去前,扭过头,快步离开了甜品店的门口。我在街道上走了许久,直到夜色渐沉,才转身向晚宴的地点走去。我到宴会厅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了,宾客们或翩翩起舞,或举杯酌酒,我寻了个角落,当我的透明人,偶尔抬头,总能看到宋东阳和他的未婚夫,他们亲昵地交谈着,像一对再恩爱不过的情侣。他的未婚夫原名叫什么我不清楚,但因为成了我大伯的义子,改名叫了迟慧,聪慧的慧。我原本没什么联想,后来听到一傻缺在我面前说,你们兄弟一个聪慧的慧,一个睿智的睿,名字起得真像,我就恶心得两天没怎么吃饭。迟慧已经卸了货,现在腰身格外纤细,他依偎在宋东阳的怀里,笑得甜蜜。我看了一小会儿,就继续低下头,喝我的红酒。我没想过,我喝宋东阳宴会上的红酒,都会出事,当我察觉到身体骤然绵软、大脑有些迟钝时,我连呼救都来不及了。我的眼前一黑,身体向前倾倒——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我自黑暗中醒来,入目的是白色的丝帐,我眨了眨眼睛,很勉强地恢复了神智,然后我意识到,我正躺在床上。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四肢酸软得厉害,我又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艰难地从仰躺的姿势换成了靠着床头的坐卧。我伸手摸了摸床单,触感极好,上面有复杂的图案,在第九区,这样的床单应该是贵族专用。是谁给我下了药?是谁把我送到这里?这两个问题避无可避,而我想到的最可能的怀疑对象,是宋东阳。他在给我下药这件事上,早就有前科了。我记得有一次,我们要一起去执行一项九死一生的任务,他就把迷药兑在了我的酒里,试图让我睡熟了,错过了这次任务。但他不知道我的体质天生对迷药有抗药性,我虽然睡得沉,但最后还是将将赶上了出发的时间,并且在任务中救了他一条命。事后,宋东阳不经意间问我酒的味道怎么样,我笑着回他酒的味道很好,只是喝了一口,手滑,酒瓶就碎了。宋东阳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知道,他相信了我的话。这次,他应该也下了足够的迷药,但我起得比他想象中应该要早。他想做什么呢?我靠着床呆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一些体力,伸手拉开了手边的丝帐,室内的装潢和家具都格外熟悉,我花费了一点功夫,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这里是哪里——是温斯特公寓,上一任第九区特首的住处。我和宋东阳曾来到此处,“劝告”上一任特首引咎辞职,他那时就是躺在我刚刚躺着的床上,仇恨地盯着我们。但数十支枪对准了他的头颅和心脏,他不得不拿起了笔,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宋东阳的手依旧遮挡住了我的双眼,像在甜品店前挡住我渴望的视线一样。“嘭——”我听到了枪响,和急促的哀嚎。一条生命的逝去,拉开了新的争斗的帷幕,宋东阳捂着我的眼睛,却贴着我的耳朵说话,他说:“迟睿,我们会赢的。”我们最终赢了,以我们未曾设想过的方式,赢得并不漂亮。有时候我会想,宋东阳在得到我家族帮助的时候,未必快乐,更大的可能,是会觉得耻辱吧。他走了九十九步,意识到他不过是贵族眼里的垫脚石,最后的一步,要通过他最厌恶的方式跨过去。我是了解那时候的他的,我理解他的骄傲,明白他隐秘的痛苦,但我只想让他活着,而他赢,才能活着。他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我想帮他,即使那会伤害他。我的大脑乱糟糟的,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让我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我踉跄着扶着家具,向门口的方向走去,不出意外,房门是紧锁着的。但门外应该没有人看守,倘若有人,他们早在我起身时,就该有所察觉。我醒的比看守我的人预估的,要早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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