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轮椅上,怯生生地喊我哥哥,我的心脏一瞬间变得格外柔软,我俯,亲吻了她的指尖,询问她的身体近况。她小声地说“一切都好”,又干巴巴地向我解释,说父亲、母亲和我的兄弟们都很想念我。她的谎言说得太过蹩脚,我却愿意在她面前装作相信的模样,她笑了起来,像个天使。她来第九区,只是为了看看我这个传说中的哥哥,但离开的时候,她却爱上了我的兄弟。她握着我的胳膊,说:“哥,我想嫁给他。”我低头看她,同她说:“妹妹,宋东阳不会是个合格的丈夫。”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我更了解宋东阳的本性,他锱铢必较,他冷酷无情,他的所有笑容背后都藏着深深的算计。不管我的妹妹对宋东阳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宋东阳都不可能真的爱她,我甚至怀疑,宋东阳这个人,究竟有没有感情。我妹妹却一点也不认同我的话,她反驳说:“宋东阳没你说得那么可怕,他对你很好的,哥。”他的确对我很好,但我的好妹妹,他不可能像对我那样对你。我咽下了这句想脱口而出的话,摸了摸她的头。我想找宋东阳聊聊我妹妹的事,但还没来得及,我的父亲就向宋东阳提出了联姻的建议,而宋东阳,他答应了。我问他怎么想的,他说他会照顾好我妹妹,就凭他是我的妹妹。他这么说了,我本该是高兴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一点失落,我将这点失落视作对妹妹的不舍,又将所有的精力投进了帮宋东阳登上第九区最高的位置。宋东阳最后赢得了大选,也在大选后同我碰杯,许下他同我妹妹的婚约。然而到今天为止,两年过去了,宋东阳依旧没有丝毫履行婚约的意愿。我在第九区挂个顾问的名头,自宋东阳赢得大选,我也履行约定,一年内的大部分时间都要到第三区的主宅里,接受精英教育。迟家亲缘单薄,规矩众多,我的母亲每次同我见面,都要训斥一遍我的礼仪,但她还是经常召见我,后来时间久了,我才从她别扭的行为中,看出一点她对我的感情。她不赞同我与宋东阳的交往,她希望我能像兄长们一样,留在前三区内任职,不要总惦记着回第九区。我很抱歉,但我做不到,我始终将宋东阳视作我的兄弟,将第九区视作我真正意义上的家园。我的母亲低声叹息,她反问我:“那你的兄弟什么时候愿意同婷婷结婚?还是再准备拖上两年?”我只能向过往的无数次那般回答:“我会近期前往第九区,同宋东阳商讨此事。”我的母亲坐在高高的座椅上,低头看了我一会儿,说:“算了,随你吧。”我向她行了礼,转身离开,踏上了前往第九区的高速列车。列车驶入车站,我透过窗户看到了宋东阳,他穿着特首服,站在站台上,身姿笔挺,不亏是《新世界日报》评选出的“最迷人的男人”。我们隔着窗户视线短暂地交汇,他向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们又回到了曾经相依为命的时光,他那时总不吝啬笑容,但自从他当上特首,面无表情就成了他绝佳的面具。我有时候也在反问自己,我们付出了一切所赢得的东西,真的值得么?这样的他与我,过得真的快活么?我走向了贵族车厢的车门,从列车到展台的三阶台阶已经铺上了柔软的红毯。我向下走了一步,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茧子已经被药膏褪去,如今柔软而白皙。我没有犹豫,握住了那只手,任由他扶着我,走下了最后几节台阶。我们手牵着手,并肩而立,面前是数十家报社,他们的问题官方而严谨,我们的回答也严谨而官方。我们在闪光灯的照耀下坐进了汽车的后座,我脸上的淡笑维系到了车窗升起之后的一秒钟。我面无表情地问宋东阳:“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妹妹?”宋东阳依旧握着我的手,但他的话语却一成不变:“现在还不到时候。”他这句话说了几十次,次数多得我无法不将它视作一句敷衍。我将升起的愤怒一点点压了回去,我说:“特首大人,我妹妹活不了多久了,至少在她死以前,您该满足她唯一的心愿。”他在那一瞬间握紧了我的手,他缓缓地问:“这也是你的心愿么?”“是的,这是我的心愿。”在诺大的迟家中,唯有这个妹妹能让我感受到温暖和亲情,我清楚地知晓她活不了多久了,在她死前满足她的心愿,就是此时此刻,我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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