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脸来?”隆旭帝从艰难地从榻上撑起身子,这样的动作已经令他喘起粗气,“让他,进来见朕。”
不多时,那雕着含珠龙纹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隆旭帝擡起浑浊的眼眸,看着秋风摇曳的宫灯之下,他的长子身披亲王龙服,自门外缓步而来。
不知怎的,明明是要问罪,但隆旭帝自己心中却生出了几分惧意,有什麽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他猛地又咳嗽几声,想要以此来打消着荒唐的念头,尽力拿出帝王的威势:“好,好——当真是朕的好儿子。”
“为了一个妖孽,要来跟朕兴师问罪吗?”
穆玄烽听到妖孽二字,心中的怒火与杀意翻腾着,脸上却仍旧戴着淡漠的假面,甚至还有模有样地恭敬行礼:“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赎罪。”
“你在说什麽?”隆旭帝震惊地看着穆玄烽,病重的身体无力地向后倚着:“救驾?”
“是,”穆玄烽与他对视着,眼神中是轻蔑的嘲弄:“儿臣听闻父皇在宫中,受韦贵妃母子与北戎残党挟持,特地入宫救驾。”
“为防韦家串通北戎造反,魏少将军已率京郊三万军士,入京封城,若陛下有异——随时都能攻入宫中。”
“你,你!”隆旭帝被这骤然而来的消息,几乎沖昏了头脑,他直觉气血上涌,想要怒斥穆玄烽造反,可本就病入膏肓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大起大落。
话还未出口,腥甜已涌上喉头,呛得他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喘,鲜血顿时狼狈地从嘴角溢出。
“父皇这是怎麽了?”穆玄烽高大的身形逼近,彻底挡住了殿中的烛光,他假意的关切,又像是突然醒悟般:“哦,我明白了!”
“是二弟见行刺不成,给父皇下了毒!”
隆旭帝听到他这般颠倒黑白的说法,竭力想要叫人来,但穆玄烽却已经逼近至他面前,俯身掐住了他的脖颈。
隆旭帝喘息越发困难,却仍旧挣扎着哑声说道:“你……这是要谋反……弑君……”
穆玄烽看着他这狼狈样子,摇了摇头:“父皇误会了,儿臣从未想过要弑君。”
“至于谋反?”
“若父皇亲自下诏,将皇位传给儿臣,那自然也算不上谋反。”
“你休想!”隆旭帝挣扎着,想要摆脱穆玄烽的手:“宫内还有御林军……禁军,就凭你京郊那三万人……”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脖颈上,被什麽冰冷锋利的东西抵住了,隆旭帝多年为皇,已经太久没有受过这般死亡的威胁。
“是吗?”穆玄烽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握着刀刃,脸上终于露出讽刺的笑容:“父皇既然如此信任那些宫卫,那不妨猜猜儿臣这把刀,是如何带到御前来的?”
“您此刻若是呼救,沖进来的人,又有多少是来救驾的?”
“你什麽时候——”所有人进宫面圣前,都要被搜身除去武器,穆玄烽此刻能够带着刀刃来到他面前,就说明宫卫之中已经有人反叛。
隆旭帝的嗓子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虽然仍旧强撑,但已渐显颓败之势力。
穆玄烽掐着隆旭帝的手,慢慢收紧,残忍却又冷漠地说道:“这还要多谢父皇这场大病,还有上次宫中的行刺。”
当日穆玄烽遇刺后,正好借着肃清宫闱侍卫的机会,替换上了不少他的人。
他此刻敢只身入宫,就是因为如今宫内宫外,当真已经被他渗透得如同筛子,他能进得来,就能出得去。
即便穆玄琅和韦家已经斗败至此,穆玄烽也还是根本不信,隆旭帝会好好的将皇位传给他,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逼宫的準备。
一步一步蚕食宫中势力,直到最后改天换日。
可惜,隆旭帝却提前将他的耐心耗尽了,从前种种穆玄烽都忍了,唯有挽竹,自重生以来便是他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触碰。
穆玄烽一把掐着隆旭帝的脖子,将他按到了龙案前,下了最后的通牒:“是病重退位,还是毒发身亡,父皇您自己选吧——”
登基
“殿下,司衣局那边刚刚把您登基大典要用的衣裳送来了。”
永隆殿中,穆玄烽正坐在床边,揽着挽竹一勺一勺地给他喂药,听到福德越发恭敬的请示后,也只是淡淡地说道:“让他们把东西放在那里,先下去吧。”
穆玄烽逼宫迫使隆旭帝立下诏书后,并没有立刻登基,只是以雷霆之势拿下了韦家、封锁京城稳定局势,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大权彻底握进手中。
这才将登基的事,提上了日程。
“赵太医说,这剂汤药喝完,明日就能换个方子了。”穆玄烽将白玉小碗放到了床头的小案边,又用帕子帮挽竹擦净了嘴角的药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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