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无奈地跟着去了。不一会儿,屋里响起他压抑的声音:“齐子洵是什么人,爹不知道吗?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汐儿虽不是您亲生的,但也养了七年了。爹,你何时变得这样市侩?”
接着,噼啪几声脆响,岑若言捂着脸,青筋爆出地走了出来。在楼梯上撞见岑夫人,他犹豫一下,轻喊了声“娘”,便又怒气冲冲地走开。
岑夫人走进门,见岑远扬已经气得把东西都砸了一地。她默不作声地把东西拾起来,坏了的,便用笤帚扫进去。忙了一会儿,岑远扬终于抬起眼来看她:“你干嘛做这些事?叫个下人来不就成了。”
岑夫人走到他身边,帮他抚着胸口:“生这么大气做什么,孩子不听话,教训一下就是了。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得。”
岑远扬长出一口气:“你不知道……他走到了死巷里,拉都拉不回。”
他向她和盘托出了心中的想法,然后幽幽地叹口气:“齐家不但产业铺得大,最重要的是和金陵关系好。现在兵荒马乱,北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我们这里的楚大帅,却始终屹立不倒。你知道的,他和齐家沾着亲。别看我们现在家业大,一旦军部翻了脸,随便派队人来,发个什么令,便什么都没有了。如今,枪杆子比什么都硬。”
“可是……”岑夫人不甘地说道:“听说齐子洵是……”
“纯粹是谣传!”岑远扬打断了她:“我见过他,极英俊文雅的一个人,那风度、气质,除了他哥哥齐子钧,整个省城里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岑夫人捂着嘴笑起来:“老爷说的什么话?齐子钧和齐子洵本就是双生的,又有谁能胜过谁去?”
“不一样。”岑远扬摇摇头:“齐子钧更稳重些。只可惜……瘸了一条腿。”
他看着远处,不作声了。岑夫人叹了口气:“可……若汐这边,怎么办?”
“自然是你去说。她不是最听你的话吗?”
岑夫人无奈地点头道:“那就……明天吧。”
“今晚就去!”岑远扬道:“我担心……小言……会做出什么事。”
岑若汐躺在床上,捧着一本小说静静地读。书里的世界,明知是假的,却难得这般美好。
门上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下、一下、再连着两下。她的脸上扬出笑意:是若言来瞧她了。
若汐想了想,把书搁在一边,轻喊了声:“哥,进来。”然后捂住胃部,皱起眉头。
若言走进来,看她的样子,第一句便说:“吃药了么?”
若汐摇摇头。
“为什么不吃?”
“药苦。”
若言愣了愣,继而笑起来:“我去给你拿块糖。”
“我不要吃!让我疼着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若汐故意别过头去,却用眼角余光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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