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伟兵笑道:“哪能呢!我们还是有点儿节操的。下西村比我们村子富裕,养了两只大公鸡,我们只偷了其中一只。那下蛋的老母鸡,我们可是一点儿主意都没有打。”
一个女知青疑惑地问:“这鸡怎么都不叫啊?”
熊伟兵鼓起眼珠子瞪女知青:“你希望它叫出声让我们被发现吗?”
女知青连忙摇头:“我只是奇怪,公鸡不是会不停叫的吗?你们又没有捏住它的嘴,也没有杀死它,它怎么会不叫?”
沈卫国嘿嘿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大小的铁盒子:“我们有法宝,多亏了它。”
众人伸长脖子一看:“清凉油?”
沈卫国嘿嘿道:“我们把清凉油涂在公鸡的嘴巴里跟脖子上,它就叫不出来了。”
众人恍然,一起给沈卫国比了一根大拇指。
鸡偷回来了,为了不被人发现,知青们连夜动手杀鸡,男人们杀鸡拔鸡毛,女人们烧水,准备炖汤。男人们一边杀鸡一边唱起知青中广为流传、但不能再公开场合唱的所谓地下曲中的《偷鸡谣》:深夜村子里四处静悄悄,只有蚊子在嗡嗡叫,走在小路上心里嘭嘭跳,在这紧张的晚上。偷偷溜到队长的鸡窝旁,队长睡觉鼾声呼呼响,鸡婆不要叫快点举手抱,在这迷人的晚上。醒来的队长你要多原谅,知青的肚皮实在饿得慌,我想吃鸡肉我想喝鸡汤,年轻人需要营养。从小没拿过别人一颗糖,拣到钱包都要交校长,如今做了贼心里好悲伤,怎么去见我的爹和娘……
这首歌的曲子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曲子,年轻人们都会唱。女知青们听着歌词觉得有趣,听了两遍后,也跟着唱乐起来。气氛欢乐无比。
男知青将鸡处理干净后交给女知青们。女知青将鸡剁成块放进瓦罐中,又放进发给的干香菇,放了盐,放入足够的柴火,小火炖鸡汤。这时候也不用人守着灶台,大家全都返回房间休息。此时已经凌晨两点了。到了第二天,众知青自然起得更晚。错过了早饭,众人一起期待午饭。
香喷喷的香菇炖鸡端上桌子,众人哄抢上前,一人抢了一碗,开吃。
“呸——”
“呸呸——”
众人全吐了。
“这是什么味道啊?”
“天啊,满口清凉油的味道。”
“我说姑娘们,你们把鸡洗干净了吗?”
“怎么没有,我们洗了三遍。”
“那怎么还这么大的味道?”
“我怎么知道。”
“只能说清凉油的质量太好了。”
“你们炖汤的时候就应该讲鸡头和鸡脖子丢掉。”
“你舍得?”
林白妤没有吃鸡汤,坐在一旁看足了众人的笑话,心里面也对清凉油竖起了大拇指。这质量,太好了!
不过即便清凉油再大再影响口味,知青们还是将鸡汤全部瓜分了。毕竟是肉啊,再难吃也舍不得倒掉。不过知青们受到教训了,以后偷鸡,绝对绝对不要再用到清凉油。
到了晚上,众人终于吃到了饺子,那味道……众知青眼含热泪,与中午的鸡汤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晓宇,你在树林中的陷阱还能够逮到兔子吗?”张朝阳含着眼泪问林白妤,声音非常模糊,因为她的嘴巴里含着饺子,舍不得立刻吞下肚。
林白妤小口小口地吃着属于自己得而饺子,说真的,这饺子里面的肉少菜多,调料也没有,只放了一点儿盐,与她吃过的美味完全无法比较,然而此刻吃着这饺子,林白妤却觉得饺子美味无比,不在于味道,而在于身边这些吃饺子人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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