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路,没有那个人,她也能走下去的。
*
万业寺门口,一辆马车朝着郢都城方向奔去。
马车内,殷律怀撩着帘帐,回头遥望。直到那山上寺院门口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剩下一个黑点,再看不见,方放下帘子。
“过往阿娘是公主至尊,对我是严苛了些。但她素来识理,她都说了,没有怨久久的。你便放心吧。”谢清宁两手拢着殷律怀的大掌。
“要让久久把毓白召回来。”殷律怀半日红润的脸又开始泛出病态的白,反手握着妻子的手,“母亲如何不怨?她怨的,只是不愿你我操心,方隐忍着。”
“她说只怪毓白意气,是毓白的错。毓白何错?最大的错便是惯坏了久久!说到底,是我们没有担起父母的职责,白白让母亲这般年纪,都不得儿子守在身旁。我们愧对母亲啊……”
殷律怀说着,又开始咳起来,这一日清醒,便是回光返照了,他与谢清宁心中都有数,两人彼此相望,亦不再说话。
许久,谢清宁道,“你也别多想。我们不还有润儿吗,如今母亲很喜欢他,且让他奉孝膝下,便算是代你尽孝了。”
“回去……叫久久来,我……”殷律怀喘着气,靠在妻子肩头失了力气,片刻又道,“阿宁,你要看好两个孩子,润儿心浅,久久心重……”
“我知道的,你别说了!”谢清宁搂着自己丈夫,将他靠入自己怀里,看皇城渐近,暮色降临。
*
万业寺中,殷宸牵着慕容斓的手,垂着脑袋与她回到厢房用膳。
“你这孩子,同你说了,你爹爹病重。你且随着回去,不用伴着外祖母。”慕容斓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多吃些,吃饱了一会让他们送你回去。”
“如今,你爹爹见不得你阿姐。你不在,别你姐姐好心送汤喂水的,又惹了你爹爹。你爹爹如今的身子,经不起了。”
殷宸闻得这话,想起殷夜常日守在别苑,不由颔首,“外祖母说得对,润儿一会便回。”
他也没胃口用饭,这两月来,他原闷着一桩事,惶惶不可终日,想说又不敢说。今日见了慕容斓,总算鼓足了勇气。
只放下碗筷,跪在了慕容斓面前,将那日偷拿册宝的事如实说了。
话到最后,不禁潸然泪下,“润儿原也想同阿姐坦白的,可是阿姐大部分时间都在别苑,润儿怕爹娘也知道了,润儿实在不敢,这么大的祸……”
“不怪殿下,出主意的是老奴。”苏嬷嬷噗通跪下。
慕容斓望着他们两个,半晌扶起殷宸,将他拉到身边,“你也是好心。怪只怪你舅父,他意气用事,做事不顾前后。你才多大,有这么颗为他们好的心,哪里便是错了!”
“外祖母,不若我回去同阿姐坦白了吧……”
“殿下莫怕,且让老奴替你去了,原就是老奴的主意!”苏嬷嬷频频叩首。
“不,事是润儿做的。”殷宸哽咽道。
“好了,你去给我拿两丸宁神丹来,让我压压神。”慕容斓捂着胸口,长吁出一口气,方拍着殷宸的手道,“事以至此,你多说无异。你说了,且不论你是该罚。你爹爹可受的住?又要感愧你阿姐,又要发怒于你,他的身子吃得消吗?”
“这说到底,你舅父,是伤心了……”慕容斓顿了顿,落下两行泪来,“按理,外祖母原不该同你说这些,可、润儿啊,你可知你阿姐如何便不肯成婚了啊?她这不说明缘由,实在……”
殷宸摇头。
“我闻你阿姐后宫……”慕容斓自嘲地笑了笑,“你舅父到底年长些,他如何比得过他们。”
“夫人,丹药来了。”苏嬷嬷捧来两丸丹药。
殷宸回神,抹干眼泪接了药,又倒了温水奉给慕容斓。
“殿下,不是这样的。”苏嬷嬷重新接过药,将指甲大小的丹药化在水中,片刻待完全融了,方递给主子。
慕容斓笑着用下,片刻气息稳了许多,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外祖母,您病了吗?”
“外祖母没病,就是精神不济。人老了,神思有些恍惚,用这药,能定神,安思。是个游医的药,外祖母试着用了两回,倒是不错。”
殷宸看着剩下的一丸,“这个少年人可用吗?”
“你作甚?你可用不得,别瞎胡闹。”
“不是我用。”殷宸捧着那药盒细看,“我想给阿姐备些。好几回了,她都是精神恍惚,我原也听太医说了的。说阿姐忧思太过,给她开不少安神的药,我瞧着总也不见好。”
“不若用这个给她试试。”殷宸垂着脑袋,“到底是我做错了事,对不起阿姐。”
“我这倒是还有些,原本你舅父也看过,说是不错的方子。”慕容斓道,“不过得先和你说了,这药拿去,一定先让太医瞧了,他们许了,您方可给你阿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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