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白璞也不和他计较,而是和他一起收拾桌子,一面不经意道,“我本就比你早生许多年,这些事......”
“不会!”他最听白璞的话,那一次却有些固执地去和他争辩,“夫子不会老,绝对不会!”
白璞愣了愣,不由得揉了揉他的脑袋,却什么也没说。
人世间有很多的不得已,比如他鬓边越来越多的白发。白璞知道他每次帮他梳头都会细心地把白发藏好,可是这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他会老,会比他老得更早。
可是他啊,总是不肯相信,白璞不经意间抚上自己的鬓角,他眼尖,忙道,“我再帮夫子梳头吧。”
说着也不由分说就把他按在了铜镜前的椅子上,拿起梳子就帮他理着头发。只可惜白发越来越多了,总有一天会藏不住的。
他的手都有些颤抖,想到白璞老去的那一天就忍不住想哭,又怕被白璞发觉,只好死死咬着嘴唇。
白璞知他甚深,握住了他颤抖的手,也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藏不了就算了。”
“夫子......”他唤了一声,眼泪就没能忍住流下来。
这么多年,蜀国在他和白璞手中蒸蒸日上,他也终于成长成了一名合格的帝王,可是他害怕,他怕白璞会离开。
从小到大,他害怕的就只是这一件事。
白璞转过头帮他擦着眼泪,笑道,“你瞧瞧你,多大了还哭鼻子,哪里像个皇帝的样子。”
他没说话,只是眼泪越流越多,白璞也无法,只好安慰道,“白发有什么不好的,你看那话本子里的神仙那一个不是鹤发童颜?”
他揉揉眼睛,“他们哪有夫子好看,羞都羞死了。”
杜寰想起那些事,也不知是欢喜还是酸楚,喜的是他还记得,酸的是也只有他还记得。
那之后他硬说白璞龙马精神,大白天就行那事,结果弄得两个人精疲力尽。白璞躺在他身边问他,如果有一天,他不能再想这样和他在一起了,他会怎么样。
他自然又开始闹脾气,一直以来他都在回避这个问题,他不管,不管天不管地,只牢牢抓着当下不放手。他从来就是这样的性子,而白璞也难得的一直由着他,是啊,他被白璞惯坏了,所以到现在也还是学不会一个人成长。
“皇上”,屋外又传来小城子的声音,“今年怕是要下雪,再不动身就赶不上了。”
杜寰应了一声,披上了一件大氅就推开了门,他要去钟离山和白璞一起过冬至。
钟离山上有白璞的一间小屋子,当年杜鸿就是在这里请了他去锦官城。
也不知道多久以前,白璞他突然说想去钟离山看看,他自然依着他,第二日就浩浩荡荡地动身了。只是车马到了山下,上山的只有白璞和他两个人。
阔别多年的竹篱草舍自然是破旧不堪,只依稀看得出当年的清雅。白璞也没什么喟叹,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开始收拾,他也在一旁帮忙,从清晨到黄昏,才勉强收拾了出来。
“好精巧的小房子。”他赞叹了一句,白璞颇有几分得色,“从前屋后还有一篇菜园子,也养了些鸡鸭,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他不喜欢白璞用那种遗憾的语气说话,“夫子若是想要,我在锦官城也可以帮夫子建一个。”
白璞宠溺地朝他笑笑,说不必了。
其实也奇怪,从前是白璞一味地照顾他,如今却反了过来,他恨不能把这天下相赠才好。
“菜蔬虽已枯败,那一株老梅倒还是长势喜人,这么多年没人打理,生了几分野趣来。”
他跑到后屋一看,果然,那老梅疏枝清朗,透出一股子古意,看上去就让人喜爱怜惜。
这样的山野让他生了几分玩心,白璞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去准备晚膳,这一日下来两个人都没好生吃东西。
他玩得很尽兴,几乎就不想走了,因此兴冲冲地在晚膳时道,“这儿真好,夫子,我们以后就留在这里好吗?”
白璞只是笑笑,“你是皇帝,怎可生活在这样的村野山舍?”
他失了望,低了头,白璞发觉了,道,“不过每年来这里住几天是可以的。”
这样的闲趣,几天也够了,何况只有他和白璞两个人呢?
晚上躺在青竹制的床榻上,白璞分外卖力,而他也尽力迎合着,事后两个人都很尽兴。他已经昏昏欲睡,白璞却在他耳边轻声道,“若是以后......你就把我留在钟离山吧。”
他那时突然就清醒了,睁着眼睛看着白璞,白璞伸手梳理着他的乱发,道,“我知道这些话你不爱听,可是寰儿,你不能总是这样......”
他突然很心酸,那个时候的白璞仿佛真的要走了一样,他不敢看他,他怕再多一瞬间眼泪就止不住了,于是他转过头,“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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