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就难在,任何一个选择的结果都是他难以承受的。
不过有一个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拉他到漆黑的墙角聊了聊。
拉住他的人,正是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
此刻他灰头土脸、满胡子干黑的血渍,一身本就不整的衣服现在更是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污物。
但他的眼睛却清亮无比,炯炯有神的逼视中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不愧是拾荒者!
陈言心中赞叹一句。
虽然他差点栽在拾荒者手上,但在他看来,那只是起源于个体利益的冲突,和某个群体并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拾荒者群体本来大都独自行动,很少结伴而行。
他那次也是倒了血霉,不偏不倚刚好遇到了一个拾荒者小家族。
因此在他眼中,眼前这个刚刚经历了血战的拾荒者老头,并非什么仇敌的同类,而是一名值得尊敬的战士。
这位鬓发斑白的战士,此刻正胸有成竹地站在陈言对面。
他似乎不仅知道陈言的难言之隐,也知道解决这难言之隐的办法。
“你的问题,我有办法!”那老头开门见山,直爽的嗓音带着些嘶哑。
“什么办法?”
“城主的位置给我,你带人离开。”
陈言顿时沉默。
对方的勇气令他再次刮目相看。
这时候的城主之位,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陈言知道老头的意思,对方接了他这个城主之位,就会去埃利都自首。
或者为了防止对方起疑,选择在对方进攻的前一刻束手就擒。
这样对方既抓住了首恶,有了一个交代。又能借坡下驴,从乌尔撤兵,以免制造更大的杀孽,彰显大城邦的气度和风范。
至于老头和那个倒霉的基什城邦卫队的队长,多半会因为犯了埃利都制定的反人类罪而被处决。
点头生,摇头死。
但陈言的脖子却像是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我已经过够了被人追杀的日子!来乌尔不过是为了享享最后的清福。可惜老天也不放过我,让我一定有这么一劫。”那老头突然眼神坚定起来,“当初我为了温马出生入死,没想到最后却不得不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就算是帮我一把,答应我!”
“你是......从温马来的?”陈言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老头来头不浅。
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还是帮助温马抵抗埃利都大军中的一员?
“当然,只有那个地方才会盛产我这种人。”老头调侃道,“我们以死为代价追逐自由。如果彻底失去了自由,我们宁愿选择死亡。”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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