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梦境,指的是广义的&ldo;记忆&rdo;。江言笑用剑气击晕觉悟,正好方便梦貘下手。
&ldo;哼唧。&rdo;梦貘前后摇摆,费力吐出一个泡泡,那泡泡很快飞向觉悟,这次没有形成一个包裹的膜,而是撞进他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
&ldo;好,好了。&rdo;梦貘期期艾艾地望向江言笑。
&ldo;嗯,&rdo;江言笑没有放下它,继续道,&ldo;我还想知道,觉悟问出那句话时,周围有多少凶兽听到了。&rdo;
梦貘抖着声音报出一串名字,江言笑一一找到它们,用剑气将倒霉的凶兽们短暂击晕,随后,梦貘吐出泡泡,消去了它们此刻的&ldo;梦&rdo;,即方才的记忆。
确定抹掉所有痕迹,江言笑才蹲下身,放开梦貘:&ldo;我先不和你计较你背叛我的事,一切按原计划进行。&rdo;
&ldo;再敢搞小动作,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佛光。&rdo;
江言笑的威胁很管用。梦貘听了,浑身抖如筛糠,慢慢后退,将身形藏匿在树干后。
江言笑则走到觉空跟前,左手揪起他的衣襟,右手在他鼻尖与上唇中间一点。
微弱的剑气正中觉空人中,仿佛一道电流打入他的脑髓。觉空一下子清醒,唰地蹦起来,道:&ldo;怎么回事?!&rdo;
江言笑松开手,后退一步:&ldo;什么怎么回事?&rdo;
&ldo;觉悟,你怎么会在这儿?&rdo;
&ldo;我怎么会在这儿……你还有脸问?!&rdo;仿佛时间倒流,觉悟压根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种种,还以为自己潜伏多时,被江言笑撞破了。他狠狠瞪向江言笑,咬牙切齿,&ldo;给妖兽喂食,定期打扫浮屠塔,这明明是我的工作!&rdo;
江言笑竭尽全力才敛起面上的笑意,眉一皱,嘴一撇,委屈巴巴道:&ldo;我,我不是故意的……&rdo;
&ldo;这是大师派给我的任务……我只想好好完成,没打算和你抢。&rdo;
&ldo;没打算和我抢?&rdo;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觉悟冷笑,&ldo;你当我们是聋了还是瞎了?!看不出来大师偏爱你?&rdo;
&ldo;让你睡在他旁边的屋子,亲自给你讲解佛经……我甚至还闻到过肉香味!&rdo;觉悟道,&ldo;大师从未这样对过别人,自你来后,更是没有精力关注我们。就这样,你还说你没和我们抢?!&rdo;
&ldo;……我没有!&rdo;江言笑暗暗运转灵力,抽干脸上的血气。刹那间,他面色灰败下来,嘴唇更是苍白到透明,&ldo;我也不知大师为何这样对我,我很感激,但绝无和你们争抢之意。&rdo;
&ldo;我同你们一样,被带回这儿后,每日活得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生怕这是一场梦,哪天梦醒了,大师就会将我抛之脑后,不理我了。&rdo;仿佛戳中了什么心事,江言笑眼睛微微发红,声音越来越低,&ldo;你们好歹已入了佛门,可以时时呆在大师身边。我却还是个凡人,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rdo;
这番肺腑之言落在觉空耳中,气愤之余,倒也引起了一丝共鸣。
&ldo;大师对你够好了,你还不知足?!&rdo;
&ldo;我渴望拥有一个正式的身份……有什么不对?&rdo;江言笑闷闷道,&ldo;不过,我被大师拒绝了。&rdo;
&ldo;……拒绝?&rdo;觉悟眼珠一转,&ldo;慈心大师鲜少拒绝人,一定是你提了什么过分或愚蠢的要求,才惹怒了他。&rdo;
&ldo;是吗?&rdo;江言笑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声线颤抖,带着三分惶恐,三分委屈,与余下三分、深埋于心底的希冀,&ldo;我的请求……真的很过分?&rdo;
觉悟不耐烦道:&ldo;你到底说了什么?&rdo;
江言笑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出口。最终,他下定决心,用轻得不能更轻的声音道:&ldo;我问大师……愿不愿意收我为徒。&rdo;
&ldo;什么?!&rdo;那一刹,觉悟脸上诧异与愤怒骤现。可很快他反应过来,愤怒化作嘲弄,毫不留情地讽刺江言笑,&ldo;你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别说大师从未收徒,就算收徒,又怎么会收你这样的乞丐?!&rdo;
&ldo;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rdo;
这话给了江言笑最后一击,将他残存的希望彻底碾碎了。
&ldo;……&rdo;江言笑后退一步,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他越是表现得羸弱,觉悟越不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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