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二年,汴梁东京。
小胥吏杨仲齐初次执掌职责,在热闹的州西瓦子巡逻。这天的阳光很好,透过古老的柳树,斑驳的光影洒在石板路上。
路过一个有些破败的小院时,有个约莫四十岁的大娘,突然冲了出来,跑的踉踉跄跄,边跑边大喊道,“死人啦!死人啦!”。
待看到杨仲齐后,大娘赶紧抓住了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徐大娘,我家院儿,死了,死了!!”
第一次接到命案的杨仲齐,赶紧随着大娘跟了进去。
迈进小院后,杨仲齐很快就注意到,西北角的房间,小房门半掩,微风拂过,门轻轻发出吱呀的声音。
推开房门,一幅惨烈的画面映入眼帘。房间里摆设简朴,但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娘倒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眼中充斥着恐惧的眸子仍然保持着最后的瞬间。她的手指微微抽搐,似乎在无声地述说着死亡的悲哀。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苦味,一碗未干的茶杯放在桌上,茶水中浮着淡淡的绿色。杨仲齐不禁蹙起了眉头,心中猜测这位大娘恐怕是中毒身亡。他沉吟片刻,细心观察房间每一个角落。墙上挂着一幅朴素的山水画,地上散落着一些碎花纸屑。
突然,他的目光被引向桌上的另一个茶杯,里面还有一些茶水,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鲜红的唇印。
一个月后。
连夜从宣州赶路的李家人,终于赶在了晌午之前进了城。
李弦看了看车外的车水马龙,本来疲惫的眼睛,瞬间来了神。
还没来得及兴奋,马车却突然急刹,差点摔了李弦一个踉跄。
李弦正欲开口骂车夫,却见自己的丫鬟拉开了帘子,神色匆忙地说道,“姑娘,咱们被讹上。”
“何人?”李弦问道。
丫鬟侧身看了看,回话道,“像是个老泼皮。”
“老人?”李弦皱了皱眉头,话还未问,只听前面传来了哭天抢地的哭声。
“啊呀,死人啦,这些外地人不讲究啊,驾个马车当街乱窜,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撞散了,还不认账啊!”
许是声音太大,不少路人也都围观了过来。
李弦瞄了一眼四周的人群,奇怪的是,比起议论他们的马车,路人们更热衷于指指点点马车前那个老泼皮。
李弦的感觉并没有错,此时人群中一位大婶正磕着瓜子,跟旁边的姐妹絮絮叨叨。
“这徐老怪昨天不是刚讹了十多贯么?”
“怕不是昨晚就输光了。这老徐也真的是,赌得家都散了,儿都不要他了,还不戒赌。”
“也不晓得今天被他讹上的是哪个倒霉人家哦,这马车看着多贵的嘛,怕不是讹上了大官户?”
“在咱们这儿随便丢个石头砸十户人,八户都是官户。”大婶戏谑道,“而且徐老怪每次都是找准了外地人下手,你看他这几年讹了那么多汤药费,哪次失手了?”
“哟,还是个小女娃。”
这边路人大婶正看着热闹,李弦已经下车打量起了徐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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