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凯特没走多久便看到高坡上躺在地上的托玛辛,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试探一下鼻息,手指能感受到温热微弱的气流,看样子只是晕过去了。
抬头看了下天空,已经有些暗沉,考虑到托玛辛有近一天没进食,凯特决定先把人带回木屋,等明天再进林寻找女巫的踪迹。
他其实有个想法,那些能变成黑毛怪物的女人应该都是女巫培养出来的东西,那么为什么他从未见过女巫本体出手,反倒是一直借助怪物和巫术来对付他?难道是她不擅长近身攻击?还是说她...根本没办法现身?
凯特虽然不清楚原因,但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后者。如果是这样,那么寻找女巫藏身处的事情就更需要加快了,这不仅事关他家人的生命,更关系到他的安危,因为他现在对于巫术知之甚少,难以确保这个藏在暗处的女巫会用出什么东西来,万一她真有手段呢?
他可没忘记自己肩膀上至今未愈合的血洞。
凯特边走边想,抱着昏迷的托玛辛回到木屋。
待凯特的身影消失,高坡下某个灌木丛内,一个兔头悄然探出,顺着血迹来到凯特击杀五只黑毛怪物的现场,它的鼻子耸动,灵活的跑到一处被鲜血浸湿的地方,身体打了几次滚直到浑身沾满血迹,然后径直窜向森林深处。
如果凯特还在现场,他绝对立马能看出,那是他父亲被杀的地方。
......
“呀——呀——”
坐落在屋顶处的乌鸦见凯特出来顺势飞走。
凯特只看了一眼便没多在意,将托玛辛抱到她房间的小床上,然后接过母亲手中的陶碗将刚熬好的热气腾腾的药吹凉后小口小口喂到她嘴里。
母亲坐在床边凳子上,面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能下床走路了,此刻头上带着白头巾,一脸哀恸的低声哭泣。
“凯特,这是天父给我们的罪罚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从我们一家一直这么倒霉。先是小汤姆失踪,再是粮食不够我们连吃饱都难,而如今更是被女巫盯上,死的死伤的伤。呜呜,你父亲他有什么错,至死也不得上天堂!”
话语中的小汤姆在几个月前失踪了,当时是托玛辛在看着他,那件事发生之后母亲就对托玛辛有种偏见。
凯特漠然无言,在格兰教的认知里,人断头意味着连上天堂的资格都彻底失去。本来他们这些社会底层在现实世界挨饿受冻一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死后能上天堂享受幸福,可现在这一切对于父亲来说都成了不可能实现的事。丈夫如此,身为妻子的母亲不免有些伤痛以及兔死狐悲般的担忧。
他走过去安母亲,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们没有罪,是天灾和女巫给我们带来的灾祸,放心,我会解决这些事情的,大家都会没事的。”
他还记得刚回来时,母亲捧着父亲的头痛哭了好久好久,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对于一个家庭主妇来说其实一时间难以承受,对托玛辛来说也是如此,而他虽然没到这种程度,但心中对于时间的罪魁祸首女巫也是万般痛恨。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凯特打算先去做点吃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始料不及,屋子里氛围压抑,所有人都没什么胃口,托玛辛还没醒过来,母亲心神疲劳吃了一点便早早睡去,凯特留在屋内给托玛辛喂饭。
烛火静静燃烧,凯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既不是自己前世那个科技进步文化繁荣的世界,也不是他想象的神奇瑰丽、道法昌盛的奇幻世界,而是始终有一股阴沉晦暗的气息盘旋在每个人的头顶,它的基调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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