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起了兴趣。他又和我聊了很多,我才发现他竟去过那么多地方。燕国的山水、人文、风俗许多都和宋国不大一样,弄得我心里痒痒。“娘娘,点心来了。”朝英端了点心过来。“你尝尝,这是宋国的特色点心。这是粉糯糕,这是桂花酥,这是百果糕,还有这个,是四喜丸子。”我一一指给他看。燕太子拿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捏了块百果糕,点头赞扬道:“很不错。”我又和他聊了几句,他瞥了一眼朝英,对我道:“上次孤的玉佩,是你拿走了吗?”我尴尬地笑笑,从袖中掏出玉佩递给他,“我在地上捡的,那天被你吓坏了,就忘记还你了。”他嗤笑一声,接过玉佩瞥了我一眼,兀自饮了杯茶。骑马射箭近日燕太子常遣人来芙蓉殿,有时是缺了或短了什么,有时是想到了什么新奇玩意,来约小皇帝。今日天气正好,他便约了小皇帝骑马射箭,而小皇帝非要拉着我一起。小皇帝换了件枣红的骑服,还让人给我拿了套鹅黄的骑服。“我听说你蹴鞠蹴得很好,可你总不愿意和我玩。这是我早就让人为你做好的,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我笑笑,懒洋洋地换了衣裳出来。小皇帝微愣,“阿殊,你真好看。”“你也是。”我打量他一眼,回道。小皇帝今天这身的确美得不可方物。他本就肤色偏白,枣红色的衣裳衬得他的皮肤更加莹润,艳丽的五官也更加张扬。我第一次见穿枣红色这么好看的人,好看到他仿佛就是为这个颜色而生的。我们慢吞吞去了演武场,才一坐下,便见燕太子领着几个燕国武士来了。他穿着一件在我看来很古怪的衣服,听说燕国一直在汉化,尤其是最近几年。我想这件衣裳一定是他向守旧派大臣妥协的产物。他的模样是极其英俊的,并且是属于那种充满张力的英俊。他脸部线条硬朗,上生着一对浓眉大眼,鼻下留着短胡须,薄唇紧抿。他的身材也极好,高大健硕,宽肩窄腰,腰间还配着一把长剑,一看就不好惹。小皇帝低声问我:“阿殊,会射箭吗?”我蔫了般摇头。“不会的话,那你就为我喝彩吧。最好大声一点,能让燕太子分心最好。”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忙应了他。“燕太子,今日朕同你玩个新奇的可好?”“陛下请说。”“看到那边那两头骏马了吗?那是我大宋名马,那匹黄的是透骨龙,那匹乌的是绝影。至于那里,是乌稚国进贡的三十匹跳羚,最擅跳跑,还有那边,你看到那群穿铠甲拿靶子的人了吗?我们就比半个时辰内,射的跳羚数和所中靶心数可好?”燕太子拿着弓箭瞧了瞧,也是兴致高涨,“好。”“这里地界非常大。”小皇帝又补充一句。“多谢陛下提醒。”小太监拿了沙漏开始计时,小皇帝和燕太子顺势而发,看起来皆是分外英勇。我坐在阴凉的长廊下吃瓜果喝茶,并让紫玉叫了几个小宫女过来。小宫女们围成一圈,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赛场。“陛下必胜,陛下必胜!臣妾在此备了点心,恭候陛下决胜归来!”我朝着小皇帝所在的方向大喊一声,然后喝了口茶,对小宫女们道:“你们照着这句话喊,把臣妾二字改为良妃娘娘,知道吗?燕太子没回头不许停。”小宫女们讷讷点头,卯足了劲开始呐喊,一声赛一声高,然而燕太子无动于衷,倒是小皇帝在远处回了两三次头。“娘娘,奴婢可以歇会儿吗?”一个小宫女怯怯问我。“可以。先吃个果子吧。”我递了个果子给她。她受宠若惊地接过,小心翼翼地啃着,其他宫女见状也纷纷来问我,我让紫玉给她们一人塞了个果子,并搬了几把长凳。一排人就坐在围栏边,啃着果子看比赛。那群举靶之人身手灵活,随着跳羚四处移动,我站在观景台上,看见不远处尘土飞扬,小皇帝御马侧身,一个拉弓,箭矢射中了跳羚的脚,跳羚挣扎两下便倒下了,然后被侍卫抬走了。与此同时,小皇帝又立起身来,瞄准靶心,一下便中了。燕太子那头也是扣人心弦,他背脊笔直,英气十足。他从身后飞快掏出两支箭,拉弓上弦,一气呵成。两支箭破空而出,箭势凌厉,一下便射中了一前一后,相距不远的两只跳羚,瞬间满座惊呼。我也不由得咋舌。这燕太子真是武艺高强,小皇帝怕是赢不了了…不多时,半个时辰便到了。小皇帝和燕太子一前一后往回走,留下太监在那里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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