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最爱爬树,我的院子里种了桃子树和杏子树,每到春天,我就会爬上去摘果子,不是为了吃哦~这些果子都很涩,我只是摘了当球玩。但每次只敢偷偷地爬,因为我娘想让我当个大家闺秀,她不准我上窜下跳。她只想我学些女工、女德之类的东西,最好琴棋书画也不要多学,就想我嫁个好人家,可惜我到了十九岁也没能嫁出去…在进宫之前,我娘每天都哭丧着一张脸…”“你长得这么美,怎么会嫁不出去?”“因为大脚…”我戳了戳他的肩膀:“公平起见,你也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小时候,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记得有一次我顽皮,把太子哥哥推进了泥坑,当时我们两就起了争执,闹到了父皇那儿。父皇问我事情经过,我便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至于太子哥哥呢,则坚持说是我推的他。我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受罚,结果没想到,竟是太子哥哥被父皇罚跪了一夜。当时我就误以为,父皇很宠我。”他语气平淡,懒懒眨了眨眼。我也朝他眨眨眼。“事实上,父皇谁都不宠。他从来都只把自己当成一个皇帝,而不是一个父亲。他责罚太子哥哥,只是为了让他懂得储君之道。至于对我…他对我没有任何态度,因为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他管。他所宠爱的梅妃,也不过是他的一个靶子而已…”他飘远的目光又重新聚焦,看向了我,“梅妃是你的姨母?”我点点头。“那从某种意义上,我算是你的表兄。”我疑惑不已。“我小时候,父皇见我长得像他,便把我过继给了最受宠的梅妃,不过这事鲜有人知。”他顿了顿,又道:“我可不会因为梅妃的情分而多照顾你,如果日后你惹怒了我,我依旧要罚你。”“…知道了,皇帝哥哥。”说完我便笑了起来。“你真有趣。可我没能早点儿遇见你,要是我小时候就在宫里遇见你该多好,那我的日子一定不那么无聊。”“我可不想小时候遇见你。”“为什么?”“宫里的宫女、太监多数都是命苦之人,如果小时候遇见你,那我就不能做个富贵闲人了。”“你呀你…”他说完又想戳我鼻子,我忙抓住他的手,“你今天戳了我鼻子两次了。我也要戳你!”我便快速戳了他鼻子两下。他撇嘴,“你真是个爱记仇的小气鬼。太傅说得果然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哼哼两声,望了眼床幔,觉得有些困,便打了个哈欠,“陛…阿祁,很晚了,我们早点休息吧?”“不行,还未到丑时。”“那明天上朝…”“会有负责起居的小太监叫我。”“哦…”我实在困得很,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第二日醒来时,我便发现天已大亮了。身侧的被子略鼓,我拿手戳了戳。人果然还没有离开,只是把脑袋缩在了被子里。我思考一秒,还是伸出了我的魔爪,“陛下,太阳高照了,快起来。”他嘤咛一声,从被子里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来。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嘴唇竟格外的红,颜色好似前几年我摘过的红豆。他半睁着眼,浅棕色的眸子泛着水雾,像极了玉安哥哥给我看过的小那只猫。他的皮肤莹白透亮,没有一丝瑕疵,我忍不住摸了把他的脸,又摸了下自己的,“陛下的脸手感也很好。”他笑着看向我,“你竟然还记得…你叫我做什么?”“我怕你误了早朝。”他瞥一眼天色,懒懒道:“已经误了,不用管了,丞相自会处理。”“呃…陛下,你这样,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妖妃,吸食你的精力,让你误了早朝?”“没人敢这么想。再者,只有有昏君才会有妖妃,朕难道是个昏君吗?”“那当然不是,陛下你在臣妾心中最是英明神武。只要陛下你肯稍收些玩心,一定会成为流芳百世的明君,到时候臣妾也会成为闻名史册的贤妃…”他笑了笑,“你不用奉承我,我治国才能的确一般,除非十分勤勉,不然绝算不上明君,而我又是最不喜欢那些的。”“…”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他幽幽叹息一声,不再说话,而是慢吞吞爬了起来。临出门时,他留下一句:“今晚朕想吃莺莺雪乳糕。”燕国太子小皇帝每日都到我这来,每次离开总会点上第二天的点心,什么莺莺雪乳糕、云片糕、百果糕、粉蒸糕、萝卜汤圆、酒槽小丸子之类,这些我喜欢吃的美食,全被他吃了个遍。他又不爱点从前吃过的,于是我开始思考,御膳房的厨子是否跟得上他点单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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