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与傅怀音讲起了沈洄的事情。
沈洄拿着“北京猿人”头盖骨化石上船后,傅怀音事先安排的人便前去接应他,当时沈洄与那些人说,顾云深还活着,如今化名为“苏隐”。接应的人水平有限,并不能根据化石仿制品寻找出线索,便迅速回了昆城,将仿制品交给许文茵。
当日顾云深趁日军空袭昆城之机逃离沈宅后,便去找了许文茵,回到南北派内部。他与许文茵依据化石仿制品的用料与仿制手段推断出,这件仿制品来自京城的化石仿制工匠之手。顾云深结合他所掌握的线索,以及卧底山中商会几年来所得到的信息,推测出前因后果。
“当时山海关被日军攻破后,为了防止‘北京猿人’化石落入日本人手中,上层做了两手准备。先制造一件猿人化石仿制品,与原件进行替换,而后将原件随政府西迁一同带往重庆。美军帮忙带走的那件化石,是仿制品,不巧半途遇到日军袭击,化石仿制品也落入了日军手里。日方若是光明正大带走猿人化石,一定会遭到国际社会舆论谴责,所以他们必然是要秘密带离的,通过古玩买卖带出中国,是最好的途径。”
顾云深讲到这里,傅怀音便大致猜到了后续之事,问道:“所以,山中商会拿到的猿人化石,其实是一件仿制品?原件去了重庆?可最后化石原件怎么会丢了?你们这些年不是一直在找吗?”
顾云深目露愤怒与悲哀:“猿人化石是在向重庆转移的过程,在四川一带丢失的。负责转移化石的人中了日方奸细的圈套,几乎是将猿人化石双手奉上。”
傅怀音惊讶无比:“双手奉上?这怎么听起来不像是中了圈套,倒像是叛变?”
“说叛变也不为过。”顾云深冷笑,“为了美色叛变。”
傅怀音理了理思绪,恍然大悟:“去色诱转移者的人,是不是含笑?所以青木哲也要拿到猿人化石原件,必须让你去上海接回含笑。”
顾云深点头:“是含笑。她当时拿到了化石原件,此后化石便失去了音讯。我们这几年一直在找,以为化石在日本人手上,甚至得到消息,化石在山中商会手中,事实上,化石并不在日本人手上。”
“当时西南地域尚未并非沦陷区,盘查严格,含笑无法顺利带离化石原件,只能暂时放在四川秘密之地。此次日军在滇缅边境进攻,日方以为终会攻破我军防线,沿滇缅公路进军云南,进而打通云南到四川重庆的通道,直逼重庆政府。到那时,他们便能顺利拿回猿人化石。这是我们综合这些年搜集到的零碎线索推测出的结论。”
傅怀音再一次想起在滇西战场上牺牲的大哥与二哥,攥紧了拳头:“日方怎么会想到,中国的军民哪怕付出巨大的牺牲与代价,即便战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会让他们攻破滇缅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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