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被子掖好,又在床边坐了会,狠狠心拿起车钥匙往门外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忍不住想再多看几眼床上的人。
顾念秋已经重新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呼吸轻轻的,眉间也一片平坦,看上去没有太往心里去。
也许是昨晚受了点刺激,奕铭的情绪有些无法控制的复杂。他知道秋哥才是正常的那个,因为他们都是有工作的成年人,短暂的分开一段时间,能视频,能短信,没什么要紧的。但他永远没法像秋哥这样坦然豁达,甚至反过来为他的态度而难受。
顾念秋入睡很快,不多时呼吸便悠长起来。奕铭不想再打扰他,兀自望了一会,小心地将他额头的一缕头发别到后头。
再不走要赶不上通告了,奕铭按捺着心里的情绪,轻轻脚地带上了酒店房间的门。
顾念秋睡得熟,没有察觉到男朋友的这点小心思,一直回笼觉到点,起床之后身边没人,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他茫然地呆了几秒,然后才想起来人已经走了,掏出给奕铭发微信:“到了吗?”
过了几分钟,奕铭回道:“正在出高速。”
顾念秋打着哈欠,左拿着电动牙刷,右拿着,靠一指禅敲了几句:“一个人在家要乖,别带乱八糟的人回来。我买通了管家先生,他会监督你的。”
奕铭这次秒回:“好。”
顾念秋不打扰他打车,把放边上,简单收拾一下准备下楼吃饭。
一出门,正看见杜明江从旁边的房间出来,身后紧跟着一切正常的徐思昭。
顾念秋愣了几秒,顶层就他、陆维和杜明江个,徐思昭的房间是在楼下。就算小徐要过来蹭住,昨晚那情形……怎么也得从陆维房间里出来吧?
杜明江神色自然地跟他打招呼:“早。”
“两位早,”顾念秋道,特地跟徐思昭搭话,“小徐你是第一次跟组吗?”
徐思昭看起来什么异样也没有,规规矩矩的一身长衣长裤,头发也干净整洁,相貌在最近的新人里算上上乘,看着赏心悦目,冲顾念秋很礼貌地笑笑,声音轻言细语地:“之前去《花甲》剧组里演过一个小配角,这回算第二次跟组,还得请顾前辈多多关照。”
顾念秋心道真是奇了,要不是奕铭也见到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喝过头看花了眼。
他道:“关照谈不上,你江哥业务能力强,脾气也好,没事可以多烦烦他。”
杜明江“啧”了一声:“瞧瞧,顾前辈这个顺人情做的。”
人都笑了起来,顾念秋望着杜明江,一时心情复杂。
这两人说情侣不像正经情侣,说炮友又不像正经炮友。若是情侣,昨晚他撞见徐思昭给男友带绿帽,算上他跟杜明江这么多年的萍水交情,总得旁敲侧击一下。但若是炮友……只能说徐思昭人不可貌相。
这个新人长得跟于褚八分像,性格倒是截然不同。
顾念秋没跟他们一起吃饭,怕不小心当电灯泡,独自找了张桌子吃完早饭,快出发的时候才看见陆维露脸。
看到陆维,他一眼就能肯定昨晚没有看错人。
因为陆维眼睛下面带着鬼一样的黑眼圈,拿饭的时候跟旁边的同事说:“我喝酒不行,碰上刘导这样的千杯不倒,喝得我昨晚回去吐了半宿……太难受了。“
顾念秋心里冷笑一声,转身上了车。
刘导的风格和《无疆》的何导不同,开仪式简单搞搞,下午便开始架器干活。庄晓本来说要明天才到,也不知道奕铭讲了什么,两点多就到了剧组,拉着蒙眼的顾念秋在化妆间里小心地走。
顾念秋第一次演眼睛被蒙住的角色,想提前适应一下。庄晓知道他家里有个爱吃醋的男朋友,拒绝跟他接触,拿化妆水的瓶子牵着他,边走边道:“老板,你这明显胖了啊,控制一下,记住您可是靠脸吃饭的大明星。”
“这话别跟我说,”顾念秋道,“奕铭一天喂我五顿,能不胖吗?”
庄晓道:“……我牙酸。”
顾念秋忍不住笑,心里想也不知道小朋友现在在做什么。他问了一句:“你知道梁成想挖奕铭的事吗?”
“知道,我怀疑你那天给付总和奕铭组局,这事被梁成知道了,”庄晓道,“他可能觉得你……哟,陆先生。”
顾念秋停下脚步,没摘眼罩,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陆维温和的声音在旁边道:“晓哥叫我vy或者小维就好,不用这么客气。”
庄晓笑了两声:“行,你妆化好了?我刚听见刘导在叫你。”
“刘导让我找秋哥对下戏,”陆维不太好意思地说,“可能觉得我没什么经验。”
顾念秋摘掉眼罩,适应了几秒外面的光线,拿过剧本,道:“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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