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出门时,白杨跑了过来,“徐大哥,差点忘了,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啥事?只要你张口。”
……
刺骨寒风中,白家的元旦乔迁之喜,闹哄哄的草草结束。
入夜时分,白家新房一楼安安静静,除了白建峰飞机发动机一样的呼噜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家人把中午的剩菜剩饭热热,草草吃过结束了晚餐。
白晓亮两口子早早回到自己小屋,白晓光疯到不知哪家看电视去了,客厅里此时只留下白杨和母亲两人。
“嗒嘀嗒,嗒嘀嗒,小喇叭开始广播了……”白杨轻轻拧开收音机,空荡荡的客厅响起了有事可干的背景音。
在母亲桌前倒了一杯水,白杨顺势轻轻坐在一直沉默寡言的刘雪琴身边。
“老爸不是说你,他那是借着你,数落小姑呢。夫妻哪有隔夜仇,他喝醉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爸。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懂什么夫妻,还隔夜仇的话都说出来,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刘雪琴端起水杯,佯作嗔怨。
白杨笑了,轻轻安慰母亲道:“没想就好,那你一晚上闷闷不乐的,想什么心事呢?别和我说心事也没有!”
刘雪琴脱下袖套,拍了拍裤脚,浅叹口气,看向白杨:“唉,要不说闺女贴心,是小棉袄,还是女孩子家心细。”
白杨:我是儿子……变得好吧!
刘雪琴温柔的打量白杨,缓缓道:“你自己生意那边怎么样,我看你每天早出晚归的,比你爸还忙,能赚到钱养活自己么?”
“你瞧你这话说得,养不活我自己,那这半年我是怎么过得?半年前卖冰棍你就操心,现在房子都盖起来了,你还操这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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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我就是白操心。中午听见你们这桌咋咋呼呼在讲,说你的衣服铺子出了点问题,进的那些衣服不好卖,是不是?”
“您隔着桌子都能听见?耳朵真好。”白杨给母亲缩缩鼻子,做个鬼脸,“都是暂时的,而且,哪有卖不掉的衣服,只有卖不掉的价格。你放心,我是想留到快过年了,卖个好价钱。”
“我还听你叫你嫂子去帮忙,哪能不多个心眼听听清楚。”刘雪琴拿起一件旧毛衣,一边拆一边念道,“能卖掉,那就好。我和你爸也没什么本事,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要你们兄妹仨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
“不是在说你么,怎么又操心起我来了。”白杨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
刘玉琴叹口气,放下手里的毛衣:“我的事……唉……只要你们都好,我这事就不是事。”
“到底啥事?”
“……”
听完母亲的讲述,白杨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原来,刘雪琴一直忧心忡忡埋在心里的事情,是她上班的面粉厂由于长期经营不善,近期原材料价格又上涨,已经难以为继,无限接近倒闭了,最多还能勉强支持一年半载。
干了十多年的单位,一下子要倒闭关门。天塌下来,个高的都跑了,她这样矮的,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厂里鼓励年轻职工停薪留职,下岗自找出路,年纪大一点的就买断工龄给一笔钱直接解聘,还有一些人则提前退休,一了百了。
只是从效益不好的面粉厂退休下来,一个月的退休工资只有二十几,实在少的可怜。
“我如果不上班了,你爸经过这次厂里的事情,也准备过两年就退。这样一来,咱们一大家子一个上正经班的也没了。”
“如果你嫂子也去你那里干活,那全家人不是都要靠你了?”刘玉琴忧虑的摇摇头,“你个姑娘家能行么?你如果好,我们过的也好点,你如果出点事情,靠我们那点退休工资估计吃饱饭都困难,你说我愁不愁?”
怪不得操心我这,操心我那,原来是在为没工作担心!白杨心中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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