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小太监带着小药瓶过来,说是御医调了药酒,要现在就给南宫平和高洪坡擦上。伟公公就带着这几人进了旁边的小房间,服侍那两个令人胆寒的却还只是个孩子的好哥们儿上药去了。
南宫春秋看着还震惊着的众人,敲敲书案,说:“咱们继续?”
众人回过神,那些武将都退到敬仪殿门口去了,抱着双臂准备看热闹。文臣则自动自觉保持着一米安全距离,低头不语。
南宫二说:“我密骑营早前收储吃食时,就收到很多线报说,某些卖粮的店家,无论是高价平价,都是只报价却无粮发卖。短时间内查不清原因,各位大人,可有知原因的?”
王德发说:“殿下,还没到最高价位。”
“什么意思?”
王德发叹了一口气:“唉!就是还没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南宫二还是不解,再问:“大人可说详细些么?”
陈冉猛翻白眼:“还能再详细呢,就是说,等饿死了的人越来越多,粮价就是窜上天了,那时候,他们店里就有粮卖了。”
“陈少是说,那些卖粮店家就盼着那些流民饿死?”
“不止。还有顺京城中的平民百姓。现在粮价,他们还能有钱买到,还饿不到他们。但现在多数商家已经挂牌没粮发卖了,一个个就等着百姓现在的粮吃完……”李青照也回答着。
“所以,那些店家他们一直囤着粮食,不愿发售?”南宫堂也问。
“是也不是。”
“那又是为何?”南宫堂平时混在八大营,不怎么管人间烟火。
李青照说:“大皇子殿下平时多在八大营,对坊间市集买卖有所不知,好正常。有大量商户刻意囤货盼着高价发售,是不假。但也有少量商户在天灾人祸时,还坚持按照平时粮价大量发售的。”
尹浩然好奇地问:“怎么会有这样的傻佬肯这样做生意的?不怕亏到裤穿窿咩?”
李青照笑着说:“尹右将所说的傻佬,本官不知何意。但你说的傻佬,在场就有两位。”
陈冉听着也心动了一下,问:“是哪两位善长仁翁啊?”
王德发和李青照互看了一眼,李青照笑着说:“一位就是吏部尚书高天伦大人,一位是工部左侍郎吴桂珊大人。他们府里的粮店,十余年前以来,每逢灾祸,总是坚持原价限量发售给平民。当然,也只卖平民百姓,只卖平时老顾客。”
众人一听,都纷纷赞扬着两位大人,真是陈冉口中的善长仁翁。
高天伦拱拱手,可能还在想着他那个不知是喜还是忧还是害怕的三伢儿,没怎么说话。
而吴桂珊则面红耳赤地拱手说着:“家父要求的,家父坚持的,不敢逆了他性子!谬赞谬赞!有愧有愧!!”
南宫春秋和伟公公互相看了看对方,点点头,没想到这吴桂珊,竟会是这样的人。
南宫堂南宫二一起分别走到高天伦和吴桂珊面前拱手弯腰行礼,说:“感激大人为百姓尽心尽力!感谢大人高义!”
陈冉也走向吴桂珊面前说:“没想到十余年如一日,日日坚持为百姓,做着实事,卖平价粮,看似小事,实则天大的事!民以食为天!民以食为先!大人,先前,多有得罪了!小子敬大人!点赞!”
吴桂珊红着脸,一时不知说什么,他刚才在议政殿到现在,就一直惴惴不安,怕陈冉记仇,趁机当场就干掉自己。“不敢当不敢当!大统领千万别这样!是下官错了,下官错了!”工部左侍郎是从三品官,密骑营大统领陈冉是宫里的三品官,他自称下官,没毛病。
“但行好事,莫问价钱!哈哈!大人值得世人称崇!”陈冉说着,又走到高天伦旁边说:“大人…”
“哼!”高天伦调转面不理睬陈冉。
陈冉弯着腰,耐心解释着:“大人,小子我真的,一直坚持,所有人,狗,马,首先就是安全!每次出任务前都叮嘱吩咐带队的主事官,一定要须发倶全地回来。三公子他们都回来两天了,我也是刚才才知道三公子被揍了的。没人跟我提过此事!我作为密骑营大统领,一直以为,下面是没人向我隐暪什么的。大人,您作为吏部尚书,日理万机,每日扑心扑命,为大顺国子民,为皇上,为朝廷,用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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