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你是何打算?”半雪的神情逐渐严肃:“真要去做那个什么一等护卫?”
“当然。”云舒挪了挪眼神,深深地看着莫问的侧颜,沉声道:“不仅是这,我还要登上大长老之位,做能够与之携手的人。”
阿广的眼睛陡然睁大,再看向云舒之时,或多或少的沾上了几分崇敬。
他从小便是三少主的陪练护卫,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做了三少主的贴身心腹侍卫,也不过是四等护卫。
眼下,云舒的凌云壮志激得他背脊一颤,心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也要努力,拼搏向上。
他要给半雪最坚固的依赖,做她最强壮的后盾,让她以后再也不会冒着清雾之名,顶着人皮假面于世。
“可是你从前最向往自由。”半雪的眸光黯了黯:“你之前曾说过,待大仇得报,便要丢掉面具,丢掉束缚住自己的假身份,做回自己,潇潇洒洒的踏遍四域,尝尽世间珍馐美酒,欣赏不同地方的春去秋来,你说你要看最灿烂的夏日繁花,最壮丽的冬日雪景。”
“这些,你都舍得放弃吗?”
半雪的话引来云舒一瞬的沉默,俄顷,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相信,等我自己足够强大时,便能获得最大的自由。美景在那不会跑,待到那日,我想和她一起,天涯海北,携手看花,并肩赏雪。”
“你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半雪不想和他再做争执,端了桌上的酒一口饮尽。
饶是醉得厉害,半雪和云舒的对话仍是入了莫问的耳里。
紧紧地咬着唇,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为了她要放弃自己一直向往的自由,值得吗?
这世间的傻瓜真多。
云舒是,她也是。
酒席散去,一行三人送烂醉如泥的莫问回别苑。
荔枝早早便在院外的路口处翘首等待。
遥遥看见人影攒动,心急地跑近,看清是半雪紧紧地搀扶着少主,身旁一边一个男人伸手做接住的动作,面上神情紧张,生怕两个女子一起抱着摔倒了一般。
“啊?少主?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不好意思,荔枝姑娘,今晚你家少主酒兴高。”云舒歉声道:“难得一聚,今日机会难得,我们便没多做阻拦。”
“实在抱歉,莫少主就有劳荔枝姑娘你多多照顾了。”
荔枝微微一怔,木讷地应:“哦,好。”
照顾少主一直都是她的事啊,这个孟云舒讲的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与众人拜别,荔枝搀扶起莫问往院子方向走。
不管身旁人能否听进去,一边走一边兀自嘟囔着:“说什么醉梦阁不适合我去,坚持独自去赴宴,结果把自己给喝成这样,早知道我说什么也要跟着您一道。”
眼看着快要靠近院门,少主居然发起了酒疯。
“荔枝!”莫问叉着腰,手指当空明月,高声道:“荔枝,你看今晚月色这么好,我们一起去屋顶赏月看星星吧?”
“我的少主,我的姑奶奶啊,你声音小一点。”荔枝将食指贴近嘴唇做“嘘”的动作:“虽说我们左邻右舍住的都是熟人,但是这样深夜大声喧哗,扰人清梦总归是不太好。”
荔枝顺着她的手指仰头望向夜空,明月圆的像个大银盘,繁星点点荡漾在如墨般的夜海之中。
是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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