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要进去看看她么?”
海棠树下,白玉尘看着安静玩耍的孩子们,一遍又一遍向没有丝毫动静的田彩云房间张望,脸上满是担忧。
“如今这种情况,让她安静待一会,才是最好的。”南风摇着折扇,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石桌。
“南风哥哥,茗城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随着小毛儿跑过来,发出娇滴滴的疑问,南风收起折扇,抚摸着她的小脸,露出柔笑:“姐姐不会不要你们,但是田妈妈离开了,她有些难过,需要歇一歇。”
这里有些孩子们有些还不能完全理解死亡的含义,而有些则对死亡感受已觉麻木,所以他们如今根本无法体会茗城的难过,究竟从何而来。
“有件事,我不太明白。”白玉尘道,“昆仑诀是不需要法力来支撑的,但在祭台上,她为何不以此自救呢?这红莲业火对昆仑诀而言,应该不难对付吧?”
“我虽然没有修炼过此诀,但我听师父曾提及过,昆仑诀求生不求死,可以周遭万物化解困境,所以欲施此诀,除了需要极度专注,更重要的是,要对当下之难有生的渴望。”
“所以那一刻……”白玉尘惊愣地捂上嘴,不敢说下去。
众人一阵默然。
胤昭一怔。这个真相便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痛得他难以呼吸。
所以那一刻,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渴望了么?
仅仅是因为一群无知的凡人么?
南风从袖中取出一颗黑色棋子,摊在石桌上,沉默的三人终是回到现实,等待他的下文。
趁着昨日百姓们都聚集到城外,观看所谓火烧妖女之事时,南风在城中发现了三具尸体,一个婢女、一个家仆和芳草客栈的小二。而他们身旁不远处,便有一颗棋子,上面的邪气与茗城之前所得到的棋子一样。
在后来的走访中他还得知,有人曾看到,当日赵老板在巷子里遇见那个家仆时,其身边还有一名红衣女子。那女子虽带着面纱,自称“圣女”,但身上一股很浓重的莲花清香,却是令人难忘。
三人看向胤昭,显然是红莲在背后操控了这一切。
“她不是自称被魔界以命相威胁么?如今却亲自操纵活死人……”白玉尘忽然想起胤昭曾提及的红莲身份之谜。
说话间,田彩云的房门轻轻打开,四人齐齐望过去。
茗城正一脸淡然地走出来,孩子们一窝蜂冲上去将她团团围住,而她也只是笑嘻嘻地摸摸他们每个人的头,全无悲伤之意。
“今天你们都很乖!”她如往常那般掐着腰,向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作出默声的手势,待他们安静下来,才继续轻声道,“姐姐呢,想为你们每人送一份礼物。”
“但想要礼物便要听姐姐的话!”
“好!”孩子们纷纷高声回答。
茗城看着孩子们的一身破烂,想起田彩云榻上摆放的新衣裳,每一件上面都有孩子的名字。那些本是她为自己未出世的女儿准备的,如今,她却早已决定送给这些孩子,甚至还为几个男孩分别新做了一件。
白玉尘上前正要问候,却被她抬手打断,并将所有衣裳按名字分好。
茗城坐在门前台阶上,静静等待着房内换衣服的孩子们,脸上的若无其事却令其余几人格外担心。
而胤昭却忽地想起百年之前,她亦是如此,从不与他流露悲伤。
待孩子们换好衣服,一个接一个走出房间时,茗城满意地笑笑:“喜欢么?”
“喜欢!”孩子们纷纷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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