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的时候,那是千杯不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小老弟,你得多学学!”
一路上神游太空的康思杰好像听到了林先生在神气地吹嘘往事。
生生受了晚冬的凉风与洋车的颠簸,康思杰回到住所后,肠胃终是坚持不住而“造反”,使‘有人’吐得稀里哗啦的。从胃部到食道到喉咙,一阵阵发自内腑的嚎叫,吓得前来看望的小英子进屋后,就一直躲在宋妈身后,只偷偷摸摸地看那么几眼,不敢再上前慰问。
肚子里的存货出来后,倒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吴少爷!您好点了吧?”
有些心疼的宋妈,为人心疼也为粮食心疼,见抱着个木桶的康思杰停止“浪费”粮食后,端着茶杯过来关切地问道:
“您先喝点热茶,暖暖胃!”
“我去给您打滚水洗脸儿!”
小英子没有跟着宋妈一块儿出去,见吴叔叔恢复正常状态了,没刚才的那么可怕后,壮了个胆,绕离脏桶走前几步,关心地问向了这位礼贤下小孩子的人:
“叔叔,你好了吗?”
“咕噜咕噜”
漱口后,再啜了一口热茶在嘴腔内滚动,以求同化里面的酒气。
在煤油灯的朦光中,躬身坐着的康思杰笑眯眯看着炕边的小女孩点点头:
“英子,现在几点钟了?你不困吗?”
“叔叔,九点钟了...我还不困。”
几点钟了呢?小英子想起了之前妈妈说的话“都快九点钟了,人怎么还没回来...”,她的小脑瓜还没学习过算数运算,就把从林妻听来的时辰报给了康思杰。
“英子,爸爸呢?”
康思杰将鹿皮靴和短袜都给脱了,换上炕下摆着的木底皮盖的拖鞋。
“爸爸躺床上睡觉了...叔叔...”
看到了康思杰的短袜子,小英子似乎想问些什么,就给进来的宋妈给打断了话儿。
宋妈用脚拨开棉帘,再弯腰用头顶住进得屋来,将脸盆放在脸盆架上,殷勤地说道:
“吴少爷!您擦把脸!”
“宋妈,麻烦你了!”
康思杰礼貌地回应。
“嗨!吴少爷,您太客气嘞!这都是咱该做的!”
“就是想说点掏心窝的话儿,老妇人不知该不该说...常言道酒喝多了伤身,您还年轻,日子长着呢!”
“喝酒你得悠着点!”
“有的人喝多了,还要乱打人嘞!”
宋妈一边唠叨,一边将提着酒酸味的木桶带出屋,倒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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