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易书元提着竹罐托着山石,一边回答一边快步越过赵氏走入院内,直奔屋舍方向。
&esp;&esp;赵氏视线跟随着易书元的身影,并未停下献殷勤。
&esp;&esp;“哦,他没告诉我,对了,锅里还热着几个窝头呢,大伯吃点吧?”
&esp;&esp;“那有劳了,哦对了,这竹罐内有很多石蟹,养到明日,清理过后与粥一起炖煮,撒点盐花就滋味鲜美得很了。”
&esp;&esp;赵氏接过竹罐打开塞盖瞧了瞧,里面确实有很多螃蟹,便笑嘻嘻回道。
&esp;&esp;“那我先给你去拿窝头。”
&esp;&esp;易书元点点头,然后到了堂屋,摆出文房用具。
&esp;&esp;一样的旧桌,一样的笔墨和纸,只不过今天那方破损的老砚台换成了一块淡黄色的石头,易书元将石头摆在桌上,本以为需要弄个东西垫平整,没想到放上去之后石头却不摇不晃。
&esp;&esp;“啧啧,这便是缘分了。”
&esp;&esp;易书元取了墨棒就着清水研磨,墨汁在黄石之中慢慢化开,如乌云层层晕染天空,最终化为一片细腻漆黑。
&esp;&esp;对比自此而断。
&esp;&esp;随着文房用具倾斜着滑落,笔尖在纸张上划出长长一道痕迹,这张旧木桌的一只桌角塌了。
&esp;&esp;“砰”“啪嗒”……
&esp;&esp;镇纸、墨条、山石、宣纸,纷纷随着桌子的倾倒而摔落地面,易书元抓着笔站在原地,也只是下意识伸出左手抓住了盛清水的陶碗。
&esp;&esp;“哎呦,大伯,你是怎么回事啊——”
&esp;&esp;赵氏端着一碗窝头进来,正巧看到桌子倒了,顿时尖叫着跑来,但那下意识气势汹汹的样子到易书元面前又很快收敛起来,变得和和气气。
&esp;&esp;“大伯,这桌子好好的怎么会倒啊?”
&esp;&esp;易书元没有理她,将陶碗放在地上后走到侧倒的桌子面前,看向那崩裂的一只桌角,原来这只脚早已经被虫子蛀空,外面看并不明显,上部的内侧则已经只连着一点外皮。
&esp;&esp;如今蛀虫倒是早就没有了,但勉强撑了这么久的桌子也在这会坏了。
&esp;&esp;“嘿。”
&esp;&esp;易书元笑了一声,指着桌角道。
&esp;&esp;“这桌子早就被蛀空了,不是坏在今天也会坏在明天,所幸没伤着人。”
&esp;&esp;赵氏这会也随着易书元的视线看到了那只桌脚,也明白他说的是实话,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把窝头递过去。
&esp;&esp;“哦呦原来是这样啊,刚刚可把我吓了一跳,一会让当家的找个木棍先修一修,来大伯,吃窝头,这里交给我来收拾就行了。”
&esp;&esp;易书元点了点头,捡起了地上的镇纸和一些大点的碎墨块,以及当砚台的黄石,又用那碗水洗了洗狼毫笔,再一起放入漆木盒内,然后接过装窝头的陶碗摆在盒上,托着盒子去对面屋子了。
&esp;&esp;赵氏说是自己来收拾,但等易书元离开,立刻就叫来了自己儿媳李氏,自己则忙其他的去了。
&esp;&esp;易书元当然看在眼里,摇头在心中叹息,难怪有句话叫媳妇熬成婆,上辈子不好理解的话,看看这辈子就一目了然。
&esp;&esp;李氏倒也任劳任怨,拿扫把准备收拾地面,才开始收拾呢,就下意识被地上那张宣纸吸引。
&esp;&esp;此刻宣纸表面可不只有易书元最后那一笔的划痕,还溅上了一摊墨迹,正是刚刚随着黄石落地,剩余的墨水溅倒出来了。
&esp;&esp;“这字真是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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