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还活着?”
露西一开口便是质问,似乎是思考良久仍不得答案,她清冷的声音中丝丝埋怨的情绪。
听到这样的问题,阿尔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坐到了平台的边缘,将腿伸出,在空中摇晃起来。
“答案很简单,因为你还不想死。”
“正巧,我也不想让你死,所以你活了下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在扮演神吗?阿尔贝。”
露西的声音有些愠怒,但阿尔贝的回答却让她错愕。
“你想让我扮演神吗?”
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交汇。
冷风吹过,塔灯闪烁,霓虹的海洋仍然在两人脚下涌动着,带着无穷无尽的喧嚣浪潮,吞噬着灵魂与生命。
这就是纽兰的底色,无论她为何人易主,无论其上建立怎样的辉煌,她都不会改变,露西也是。
至少在第一次死去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但现在,真正的体验过死亡后,露西迷茫了。
在心中,那个名字被称为露西的黑客说:“你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有,一切追逐不过是镜花水月的虚妄,你是这座罪恶城市齿轮间摩擦的一簇火花,你要燃烧,你已燃尽,你应死亡!”
是啊,就是这样,露西曾经也坚定不移的这样相信着,孤寂化作冷漠的面纱,将心中的情感冻结,望向那轮明月,拥抱虚无的死寂。
但阿尔贝却告诉露西,她想活着!
“我想活着?!”
“我确实想活着呀!!!”
当真正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一种对生的渴望出现在露西的意识中,无比明晰,无法忽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与阿尔贝坦诚的交谈后,第一次情感的倾诉?
还是从她出生那一刻?
亦或是每次面对苦难时,那个咬牙坚持的身影?
在回看自己的记忆时,露西才发觉,自己是如此的渴望生存下去,即使是在这座让人恶心的狗屁城市,她渴望拥有自己的美好,渴望别人的爱和对别人的爱!
心中万千思绪涌动,露西想要哭泣,想要声嘶力竭,想要……
轻轻抚摸自己柔软的眼窝,冰凉凉的,没有泪水,没有温度。
直到此刻,露西才明白,这新生的代价。
她的情感,她的思绪,她的灵魂将永远囚禁在这副冰冷的躯壳之中,没有人可以回应她,没有人。
踩着轻柔的步子,露西来到了阿尔贝身边,缓缓坐下,动作优雅得体。
冰蓝色的双眸注视着男孩完美的容颜,两人始终对视着,没有任何言语。
因为露西知道,阿尔贝那足以洞悉灵魂的眼睛,即使不说任何话也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透过眼睛,理解到露西已经做出了决定,阿尔贝微笑着点点头。
下一刻,冰凉柔软的触感滑过脸颊,轻轻将其拖起,如夏夜之酒中冰块的美妙触感瞬间填满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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