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跳起来,一脚踢翻了那只大篮子,里头的东西都滚出来,散了一地。
“啊——”他拼命地大叫,声音从海面上远远地传了出去,很快就被淹没在波涛里,没引起半点回响。
“啊————”他疯狂地叫喊,一声接一声,像要把满腔的愤怒都喊出去,没有人,海面上空荡荡的,小岛上静悄悄的,红红的太阳向海面落了下去,霞光铺满天际。
“混蛋!该死的!见鬼去吧!”雷利在海滩上暴跳如雷,抓起沙滩上的石头、海螺用力扔进大海,蛋糕和香肠也没逃过噩运,接二连三地被他投进海里,老黑熊费了好大心思弄好的那块布丁蛋糕,在海面上载浮载沉了几下,沉进水里,被大浪带走了。
“骗子!都是骗子!”雷利气得手脚都冰凉了,不知节制地发泄着自己的怒气,直到全身的力气都用完,筋疲力尽地跌倒在沙滩上,伤心地哭泣。
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海平面以下,绚烂的彩霞很快就褪去了颜色,天际慢慢变成深深浅浅的灰色,夜幕温柔地盖下来,雷利流着眼泪睡着了。
海浪一波一波地涌上来,打湿了他的腿,雷利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潮水已经扑到了他身下,只好爬起来,踉跄着向远一点的地方走去,小岛虽然不大,却也有一个几十英尺高的石头山,贝脱指给他看过的山洞像一个黑黝黝的大嘴,等着把雷利吞下肚。
*21*
花园里阳光灿烂,修剪得整齐有序的灌木花坛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被高大的橡木林包围起来。
窗前一片殷红,那是五月的玫瑰正在吐露芬芳,小小的白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也有蜜蜂在歌唱。
雷利的金发在阳光下反射出绚丽的光泽,手里的鹅毛笔写写停停,眼睛不时望向生机勃勃的大花园。眼前的拉丁文消耗着他的精力,而美丽的大花园牵制着他的想象力,终于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扔掉笔跳起来,从敞开的大窗户跳出去,奔进那自由的天地。
一辆豪华马车沿着铺满碎石的车道驶进来,在宽大的台阶前停稳,身穿制服的仆人们飞快地跑过来,打开车门,放下梯子,恭迎一位身材高大的绅士进入大厦。
白色的大厦内清凉整洁,鲜花在波斯风情的大花瓶中盛开着,女仆们匆忙地向主人行礼,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雕花的玻璃门时,却发现里面没人,书桌上的纸张被风吹得散落一地,洁白的鹅毛笔孤零零地躺在桌角。
“人呢?”
“啊!雷利少爷刚才还在,现在……”管家的眼光望向敞开的窗户,远远的花园里隐隐传来清脆的笑声,主人也微笑起来。
风扬起洁白的窗纱,雷利带着满头的汗珠跳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詹姆士在喝茶看文件,他扑过去抱住他,响亮地亲吻了一下:“你终于来了,詹姆士,我等了你好久!”
“是吗?”
“哦,我想你想得都要疯了!”雷利灵巧的嘴找到他厚实的唇,热切地吻了下去,全身都扑在他身上,几乎把他压倒在沙发里。
小客厅里没有旁人,在这里服务的仆人们都知道在什么时候需要回避。
詹姆士容忍了他的放肆,热烈地回吻他,两个人直吻到气也喘不过来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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