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安不是个会收拾屋子的人,他的房间很乱,但是写字台上很利落,旁边书架上整整一层都是杜暄的笔记本。林廷安把这些笔记本保护得很好,他甚至给每个本子包了个皮。书架子上还有一个小小的乐高飞机模型,这种东西林廷安小学四年级以后就不玩了,但是这个小模型在他书架上摆了好多年。马静恍惚记得,这应该是杜暄送的,林廷安一边嘲笑它幼稚,一边小心翼翼地摆在了书架的第一层,伸手就能拿到。
桌边有一沓子草稿纸,上面满是各种图形和算式,中间夹杂着英语单词。马静随手翻了翻,看到上面零星着写了几行字,其实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杜暄我想你了。
马静拿着这沓子草稿纸愣神,半晌才摇摇晃晃地去给林毅打电话:“老林,我想跟你谈谈,我觉得……你说的对。”
重点校联考是每个初高三学生的噩梦,林廷安至今记得杜暄为了在联考中抢到好名次付出的努力。从十二月开始,他睡觉的时间就延迟到到了一点半,他仔细地分析了自己优劣势,具体到各学科的各个知识点,然后根据情况制定详细的复习计划,能补救的补救,实在来不及的做个标记放在一边,考完后第一时间解决。每天忙忙碌碌,吃饭脑子里都在过英语作文,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来。
马静忧心忡忡地每天做了很多好吃的,盯着林廷安一口口吃下去,但总也不见成效。有时候林廷安会下楼跑步,每次都跑到几近脱力才上来,马静说天冷了就别跑了。但林廷安说自己跑惯了,一旦停下来容易发胖,再说跑跑步也锻炼身体防止生病。
马静知道他在说谎,心疼得一塌糊涂,却不敢说什么。
联考安排在十二月二十七、二十八两天,考完给一天判卷子正好接上元旦假,前后有四天的休息调整期。冲着这四天,大家都振奋了起来,但是林廷安心里很乱。
走进考场的时候,他跟马静说自己感觉不太好,可能成绩不会太理想。
马静说:“考多差都没关系,考完回来先睡两天再说。”
林廷安揉揉眼睛:“到时候再说吧。”
马静送走了林廷安,转身问林毅:“这样真的可以吗?”
林毅点点头:“可以。”
马静:“我有点儿担心。”
林毅:“没关系,即便以后有什么,小安好歹还有我们呢。”
马静从大衣柜的抽屉里翻出了林廷安闲置已久的手机,轻轻地摩挲一下:“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傻呢?”
林毅笑一笑:“遇到这种事,有几个聪明的?”
“可是,以后要怎么办?他们得多难呢。”
“再难,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强吧。”林毅叹口气,“我想着,如果杜暄能陪着他,应该好过很多吧。实在不行……这不还有我们呢吗。”
二十八号下午,林廷安头痛欲裂的回到家,一进门就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马静问:“饿吗?”
林廷安平躺着,闭着眼睛摇摇头:“累。”
马静坐在沙发上,说:“小安,快新年了。”
“嗯。”
“明天咱们出去吃吧。”
“嗯。”
马静沉默了一下,从茶几底下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林廷安的胸口上。林廷安艰难地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噌地坐了起来,刚刚还黯淡无光的眼睛立刻神采奕奕:“妈……”
“后天是正日子,人家家也要过年,咱们就别去凑热闹了。你明天……反正也没课,去叫……叫杜暄来家吃饭吧,庆祝新年。”
林廷安极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觉得全身都在疼,这种疼痛感他很熟悉,是肌肉高度紧张再放松之后的酸痛。但是,现在他顾不得疼不疼的问题,只是小声地问:“妈?”
马静重重地拍一下儿子的肩:“林廷安!你个混小子!”
“妈?”
“林!廷!安!”马静带着一点儿哭腔,下手越来越重,似乎把自己的担忧和不甘全都藉着着拍打发泄出去。拍着拍着,她索性攥紧拳头狠狠地锤在了林廷安的肩头:“你个傻孩子,傻死你算了!”
林廷安调动了全身的神经用来捕捉马静的声音,他总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他不能相信刚刚听到的每一个字,但又巴望着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妈!妈!”林廷安哑着声音问,“您的意思是不是同意了?您同意了是吗?我跟杜暄,您同意了对不对?”
马静咬着牙,隐隐作痛的拳头抵在林廷安的肩膀上,她哽咽着点点头。
“那……我……我可以去找他吗?”林廷安急切地说,“现在去找他,可以吗?”
马静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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