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待在暗处的内侍立刻趋上前来,在原霞洛点头示意下,手忙脚乱地拆着那包裹。银白色云纹绸缎上,还绑着红流苏绳,精心打上了个细致又繁复的结,内侍一时不得要领,红绳越解越纠缠。原霞洛不耐烦地制止了内侍不得要领的动作,修长手指勾起红绳一端,只稍两三个动作,那复杂的结就松开了。墨东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殿下果然聪明。」原霞洛不要不紧地瞥了他一眼,仍是让内侍接着拆开丝巾,里头是个作工细致的漆盒,明眼人一看就知定是皇家贡品。黑色漆盒上绘着雪夜红梅,那红梅与雪花在薄薄的漆盒表面上竟是远近、浓淡都层次分明。「这玩意儿哪来的?」对监赏珍品,原英司倒是很内行。墨东臣还是不理他。内侍终于打开了那漆盒……「呕……」原英司与内侍在漆盒打开看清里头的东西后,不约而同地躲开乾呕去了。梅花的香气揉杂在血腥与腐肉气味当中。死人的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么变态地把眼珠挖空,拔掉舌头,塞满梅枝和梅花……那白梅还沾着血呢!墨东臣真的够变态!「殿下点的人头送到。」墨东臣笑得简直像不怀好意的狐狸。原霞洛仔细地端详漆盒里那张脸。扶桑国「伪」皇帝的义子平向日,同时,也是扶桑王派到金陵来的使节。十三年不见,这张脸还是这么讨人厌,让他想认不出来都难。原霞洛嘴角勾起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冷笑,盖回漆盒盒盖,「可有人发现你的行踪?」「没有。」这可是他们打赌的内容,要是被发现,就算他任务成功,一样不算数,他怎么可能轻忽?墨东臣倾身向前,「您答应我的奖赏呢?」原霞洛挑眉,「你想要什么赏赐?」当初要他去行刺时,墨东臣还不肯明说要什么奖赏,只说事成之后自然知晓。原霞洛也不怕他狮子大开口,这毕竟是多年来他第一次主动讨赏。原霞洛倒想看看这个人人都说狼子野心的家伙,会跟他讨什么奖赏?墨东臣笑得像只狐狸,他倾身向前,与原霞洛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原霞洛倔傲地没肯躲开,只是眼神冷冽地警告着他休再越雷池一步。墨东臣嗓音极轻地,在他颊边,灼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唇,说了一句话……从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原霞洛,瞪大眼,闪过一丝异样神色,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掌将墨东臣打飞。「滚!」墨东臣明明是能躲开那一掌的,但他偏不躲,胸口结结实实吃下原霞洛那一击后大笑着向后跳开,「战必以义者,所以励众胜敌也。尊爵重赏者,所以劝用命也。」他突然想起,原霞洛方才写的是《六韬》,于是故意这么回道。原霞洛果然脸一沉,墨东臣笑嘻嘻地,大摇大摆离开了。吐得快虚脱的内侍和原英司终于回过神来,但墨东臣早已不知去向,原霞洛也哼地一声,拂袖离去,留下殿内一头雾水的两人。如果那并不是玩笑,那么过往的一切,如今回想起来,似乎透露着一股不寻常的讯息……其实,他的父亲原太一并不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十三年前出云山之变,他的母亲因为是太子正妃,加上性格使然,毅然地自缢殉国。原霞洛知道母亲不愿拖累父亲,才做出这个决定。而原太一非但没有阻止,甚至是松了一口气的,连带原本还寄望被带着一起逃亡的两名侧妃也只能跟着自尽。也可以说,是经过那一次,原霞洛才质疑起生性寡情又自私的父亲为何愿意让根本就不亲近、甚至也绝不会承认关系的异母兄弟留下子嗣?甚至在墨东臣七岁那年将他带回宫内扶养?父亲并非没有私生子,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掩人耳目。墨东臣被带回皇宫后,宫人们的窃窃私语就像吹拂在树梢上的风一样,沙沙作响,一整年都没停过。原霞洛是不回忆往事的,但是现在却因为墨东臣在大殿上逆鳞的举动而想起了那一天,墨东臣被带回东宫,走的还是正门。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就连源太一自己的两个私生子,都只能从侧门出入,更何况墨东臣是让源太一牵着手进到东宫──哪怕那天源太一已经刻意支开了所有人,彷佛也不希望这么破格的事被张扬出去。怎么可能不张扬呢?连向来不争宠的母亲也带着他来到前殿──母亲是扶桑国最古老的名门之后,好几位长辈都是扶桑皇后,她引以为傲的自律以及教养让她没有当众向父亲提出自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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