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仿佛用小刀刻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沈入忘伸手便捉了过来把玩一二。“沈入忘留念”。他倒是还留着吗?该有十年了。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什么小东西,不由得笑了笑,自己……何尝不是呢。他歪了歪脑袋,远远地看向别处,这屋里还有一个黑色不知名木料的书架,上头摆了不少道藏,其中自是有些竹编的,已是脱了线,散了一地。其余稀稀拉拉的家具都已经积了灰,他自己都许久不曾上山来过了吧?少年道人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探索起了屋子。神女峰上有直达山下的暗道,沈入忘倒是一早便知晓了。这条暗道甚至早于听雨阁的建立,也不知是自然形成,亦或是人力所为。之前的三师兄时常心存不良带着年幼无知的沈入忘偷溜到山下福仙镇上玩乐,不是拔了村口谁人家的鸡毛,就是闹得邻人家犬不宁。当然这般为非作歹,终究有被师父发觉之时,三师兄尚算厚道,便会说是与二师兄常剑庭一并去的,常师兄是个老实人,终日只在屋内摆弄扶乩占卜之事,乃是一届书生,素来不与人相争。便被师父罚去观雨亭外跪着,明言若是不淋一场雨便不许回来。只是此地乃是南海附近,一场小雨都不见得可以瞧见一回,于是两人一跪便差点跪成天荒地老。师父虽是平日温和,但在师门规律上却极为严厉。一着犯了错,便要受罚,论你是说的天花乱坠,都无从作用。小道士终究发觉了什么,他按了一下位于书桌上的机关,只听“轰隆隆”地一连串巨响,在墙壁之后已是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他一跃而下,消失在了黑暗尽头。……此时的落鸿山山道上,有个人身穿一件赤红如血的袍子,两手空空,他戴了一顶宽大的兜帽,将整张脸都隐藏在阴暗里,偶尔被风撩拨开的云雾,散射下丝丝缕缕的月光,打在那白得发亮的皮肤与手背上。他的手指上戴了五枚戒指,富贵而堂皇,长袍上也绣满了细密的金边丝线,这种犹如王公的装饰,更为他平添了几缕神秘感。此时,他抬起头仰望山麓。楼阁焚烧之后,飞散而落的灰尘,像是漫天飞舞的蝶羽,只是白色的灰尘,落在地面上,便又被大风卷起。在他身后,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数个道门子弟。来者悠悠地叹了口气,身后一个男弟子颤抖着身子,仍是鼓起勇气大声叫道:“阁下是何人!为什么插手我……我道门的私事,打伤众多师兄弟!”来者并不说话,远处的山巅上,传来了一阵大钟的长鸣,那乃是由道法与工匠制成的机簧,总是会在一日的清晨响彻整座落鸿山。他那时候在山腹之内,听着这般声响,一听便是数十年。他伸出白皙的五指,隔空一点,几个道人应声倒下,他望了远处的山麓,终究归来不过是百年身,此来都无缘相见了吗?他在原地留下了一丝疑问与遗憾,凭空如镜中花,水中月,消失得无影无踪。……听到山中钟声之时,沈入忘正一屁股摔在大石头上,那酸爽让他不由得连连倒吸冷气,早八百年就和三师哥说了得拓宽一下路径,他偏生不听,如今倒霉的反倒是自己。沈入忘觉得自己也算是倒霉透顶,挣扎着爬出了通道,他回过头去,只见得整座落鸿山仿佛被笼罩在了云海之内。“落鸿六千仞,夜眠云海中。”他早早便听闻过道门之内对于落鸿山中的听雨阁的描摹,因为据说掌门人开宗立派,其道术被称之为有“古蓬莱之风”,又因山门所在乃是在南海一座名曰:“留仙岛”的海中孤岛之中,故而听雨阁门人又被称之为“小蓬莱”。如今蓬莱早已不在了。小蓬莱又如何长存。他叹了口气,想要大口饮烈酒,却双手空空,他背靠着山壁,把放在心口的小葫芦取了出来,他对着葫芦说道:“师兄,你说的对,如今,咱们俩的栖身之处,咱们的家可是被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天下之大,何以为家?”那葫芦巍然不动,他摇了摇头把它收了起来。他的目的地在福仙镇上,曾经在福仙镇还未叫做福仙镇的时候,在那儿只不过是一个极为小的渔村。这里盛产一种叫做“梅花参”的奇异海产,故而不时便有商船前来与这里的百姓以物易物。而这个情况在道门到来之后,变得不同寻常起来。这里又许多慕名而来的人迁入,逐渐使这里成为了一个小镇子。但仍旧保留着祭祀神明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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