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的听她说完,刚唤了句:“菀棠……”便被她打断道:“清梨,什么也别说。你不欠我的,你也不必愧疚,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今天……可是,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呢?”她说着转过身,月光下,她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的话噎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她盯着我看了一阵,眼里满是凄苦,随着一滴珠泪滚下,她笑了笑:“清梨,我,有些想娘了。”我只觉一阵心揪,泪如泉涌,愧疚得要死。“我们回吧,睡着了,或许能梦见娘呢。”她缓缓说完,便向营帐走去。我兀自杵在原地,心里一片茫然,我真的错了么?可我又错在哪里?一夜辗转,刚刚朦胧着睡去,便被身边菀棠的一阵梦呓吵醒,我睁开疲倦的双眼,见天色已是微蒙。听她又含糊不清的喃喃道:“娘……娘别走……爹……爹别撇下女儿……秦王……”我转过脸,见菀棠面色潮红,双眼紧闭着,睡得极是昏沉的样子,嘴唇还在微微的翕动着。我下意识的抬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却是烫的紧,我慌忙起身下榻,急得在帐中转了两圈,却也59、脉脉相望心扉扣无法,思量了片刻,只好快步出门,直向李世民的帅帐跑去。营帐前两个还在打着盹的守门军士,听到我的脚步声,警觉的直起腰身“我要找秦王。”不等他开口,我已直言道。“秦王还在歇息。”“我知道,我有急事,劳烦你去通报一下。”说罢见那军士还在犹豫,便迫不及待的直接推开帐门。那两名军士未料到我会闯帐,先是一愣,紧接着便也急急的跟了进来,口里说着:“你先等一下。”却是不敢拦我。刚进帐,便见李世民身着一身素白寝衣,肩上只披了件湖水蓝外袍走了过来,略带惊异的唤了声:“清梨?”“秦王……”那军士正待解释,李世民略抬了抬手,他便住了口,识趣的退到一侧。我也顾不上羞涩和矜持,快步迎上去,急急道:“秦王,菀棠病了,您快去瞧瞧。”他一惯波澜不惊的问:“什么症状?”“她身子烫得很,还不停的梦呓。”李世民蹙眉略一沉思,吩咐一旁的军士:“前方不远该是潼关县了,你速去寻个郎中,再直接抓些祛风、祛寒的药来。”“是”李世民说完又转过身温和的道:“你不用担心,料是受了风寒,不打紧的。”听他一说,我心稍稍松了些,点点头说了句“打扰秦王了。”便又急忙出帐。赶回去时,水儿也已起榻,正满脸焦急的守在菀棠身边,看我进门,忙迎了上来:“清梨姐,小姐她病了。”我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了,秦王已派人去请郎中了。”旭日高升,菀棠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呼吸也是粗重不匀的,我和水儿、依莎寸步不离的守在榻边,李世民则静坐在稍远处的锦垫上。直至午时,才见那名军士带着郎中回来。我们忙闪到一侧,焦急的看着那一身布衣的郎中坐在榻边给菀棠诊着脉。直到他不慌不忙的松开手,说:“只是受了风寒,没有大碍,服一剂发表药,出身汗就没事了。”我这才舒了一口气。见菀棠已微睁开双眼,嘴唇干裂,我忙按郎中的吩咐,喂了她一些温水。那边水儿也已出门煎药了,幸好李世民让那军士直接抓了药回来,倒省了不少周折。大军却也不得不因此耽搁了一日。菀棠服过药,发了汗后,又进了些清粥,精神已是大有好转。我的心也松懈下来,又因昨夜一夜未曾睡好,忙活了一天,也着实累了。见她又已安详的睡了,便也俯在榻边睡了过去。睁开眼时,帐内已是麻黑一片,略抻了抻腰肢,起身点了烛火。回头见菀棠也醒了过来,正挣扎着起身,忙上前扶她坐起,“可感觉好些了?”说完又试了试她的额头,见热已是退下了些。菀棠坐正了,才有气无力的说:“好多了,59、脉脉相望心扉扣就是还有些头痛。”我笑了笑,见水儿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便顺手接了过来。舀起一勺,吹了吹,又放到唇边试了试温度才送到她口中。道:“没事的,郎中也说了,你这病是因为忽的一热一冷造成的,并无大碍,休息一夜,估计就没事了。”“也是我这身子不争气,你们也都淋了雨的,偏就我病成这个样子。”“谁让你是小姐的身子,娇贵呢。”我说完见她的眼神黯了下去,知是说错了话,也不再言声,只是一口一口喂着她,两人一时无语。直到水儿端着空碗出门后,菀棠才垂下眼睫,细声说:“清梨,其实,我有很多话一直想与你说。我知道,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也知道你并没有错。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已,我……真的很忌妒你……”她轻声说着,不无悲哀:“只那一次,在洛阳街初见,我便已牢牢记住他了。他冷峻清逸,沉稳内敛……从来没有人让我如此向往过。不因他是秦王,只因他就是他……”菀棠说着,嘴角现出一丝苦笑:“可是……他却偏偏对我不屑一顾……”我听着她无尽凄楚的道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沉默了良久,才鼓起勇气,低声说:“我明白的,只是……你我从小交好,若能以后也不分开,不是更好么?”说罢偷偷的溜了她一眼,见她一脸迷茫,便又羞涩着说:“你我……同嫁一人,同侍一夫,不好么?”我声音极低的说完却再不敢看她。良久,才听她“扑”的笑了起来,我知道她是允了。更加觉得羞的慌,干脆起身向帐外逃去,刚迈出门,便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我还没站稳,已被李世民牵起手快步的向一边走去。直到一棵挺拔的桑树下,他才停下脚步,猛然转身将我挤靠在树干上。他的脸离我极近,能感受到他热烈的呼吸,灼灼的目光,随后,有些不敢确定的开口:“清梨,你当真愿意嫁我?”我脸色瞬间涨红,喃喃的装着糊涂:“谁……谁说的?”“我刚刚都听到了。”他的呼吸已微有些急促。“我……”我只觉心跳一阵紧似一阵,脸如火烧般,身子被他的手臂圈住,又无处可逃,只得迅速将脸藏在他的胸前,同时问了句我认为很重要,却又很幼稚的话:“你……会永不负我么?”他的脸在我的头上蹭着,半晌,方一字一句,郑重着道:“我李世民向天启誓:与沈清梨生同枕,死同衾,生生世世,绝不相负!”我闭上双眸,够了,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弯起嘴角,却是涕泗滂沱,不能自已,只哽着声轻唤了句:“世民……”李世民捧起我的脸,微微喘息着,看向我的目光里有疼爱、怜惜、深情和满足,他将柔软的唇59、脉脉相望心扉扣紧贴在我的额上,小心翼翼的印下了湿重而又热烈的一吻。作者有话要说:本人对诗词实不精通,各位亲们凑合着看吧,能明白俺要表达的意思就成了。。6060、唯恐相逢是梦中(上)夜静更深,我静静的躺在榻上,眼前不断的重叠着李世民的音容笑貌,浅笑的,冷峻的,深情的,沉思的……忽的觉得在这山间的深夜,有了一种浮生若梦的错觉。我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我将自己的人生就这样牵系在了他的身上。无论是风沙遍野,还是云淡风清,我都将随着他,大千世界于我再不过是一粒沙,而他……将是我整个的天下。我想着,然后对着面前的黑暗,在心里说:宇文成都,再见!直到两日后,菀棠的身子才基本恢复,大军方重新起程。一路上晓行夜宿、日炙风吹,又行了六、七日,方抵达骊山脚下。我和李世民同乘一骑,用他送的翡翠玉笛轻然的吹着牧羊曲。不知是玉笛的原因,还是出于何故,吹出的曲子,却是从未有过的欢畅。高高的林木笼罩着骊山,山势逶迤,俏崖陡壁,与江南的小桥流水皆然不同。过了一段如刀削般的千仞绝壁,便见大片大片红黄紫蓝的山花,漫山遍野,似一块五彩绚丽的锦帛。自从那晚之后,李世民便一改往日的冷峻,连日来皆是春风满面,神清气爽,对我也是豪不避讳的温柔体贴,已俨然将我与他的关系公开于众了。起初我甚是窘迫,可见菀棠已能坦然面对,加上时间一久,我便也习惯了。自从李世民公然对我表示爱意之后,段志玄和程咬金也再不敢与我调侃说笑,也不直呼我姓名,而是改称沈小姐了。长孙无忌等人也皆与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恭敬却甚是生疏。“就快到长安了,太子要到城门外来迎的,我还要直接进宫见父皇。你一会儿就先回王府与家人聚聚。”李世民俯在耳畔轻声说。“嗯,我听你安排就是。”李世民沉吟了一下,扬声唤了句:“张亮。”“属下在”我转脸看去,见是那个曾暗送我和宇文成都从江都回洛阳的男子,一惯深沉严谨的向李世民拱手施了个军礼。一路上跋山踄岭、风餐露宿,可他仍是精神抖擞,看不出一丝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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