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缓缓的转过头,看见红玉静静的站在后门处,脸上汹涌的流着泪,却是欲言又止,她的泪是因为我吗?我也不愿去想。我的眼眶微湿,努力的将苦喜酸痛全部咽下,微微的笑了笑,极轻柔极轻柔的说:“好,好……这下我就不用再牵挂了……”然后转过身,拉起旁边李世民的衣袖缓缓出门,走到门处我停下脚步,想说句祝福他们的话,却只艰难的道了句:“成都……好好保重。”便头也不回的出门上马,身后的他始终无言。清梨,我喜欢你……我宇文成都这一生,非沈清梨不娶……清梨,这是一把心锁,没有钥匙,我已经将你的心锁住,开启的只有我的心……清梨,我以后只为你活……清梨,等我伤好了,我们去寻个僻静处,种田养花……我一路不择方向的奔驰,耳边一遍遍响起他说过的话52、只道故人心易变(上),任泪一次次流下,一次次被风吹干。一直在身旁守护我,爱护我,与我患难与共的宇文成都终是离开我了,这世间还有人会像他那样疼我,那样站在我身后让我依靠吗?不知疾驶了多久,最后在洛河边停下,午后的天色清澈如一潭碧水,洛河两岸垂杨碧柳成荫。我在岸边如茵绿草上席地而坐,凝视着眼前潋潋东逝的洛水。日光漫漫,曾经的一切也将像这流水一去不返了么?李世民挨着我坐下,也只是静望着面前如顷碧波沉默不语。我自腰间取出紫竹笛,用绢帕轻试了试,缓缓吹了一曲《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今日去,且等春来归……伴着清缓幽婉的笛声,眼前浮现的是:阳春三月的白马寺后,宇文成都略带稀疏的笑意,坏坏的说:我喜欢你——说的笑话;是宇文成都立于高高的马背上,朗声说:在下看上了沈大人的侄女,过两日便会来提亲;是宇文成都抬起我的小腿,奋不顾身的为我吸去蛇毒;是宇文成都将我从杨广的紫薇宫带出,在夜色迷离中对我说:我也愿意——为你入死出生;是宇文成都将跪在他面前的我轻轻扶起,然后柔声说:清梨,你这样,我心疼;是宇文成都捧着我的脸悲凄的说:清梨,我想我要违背我的诺言了,我现在就想要你……违背诺言?终究还是违背了。一滴泪滑入嘴角,酸酸涩涩。将竹笛紧紧握在手中,眼前的洛河上已铺满金色的残阳,暮色夕照中的洛水泛金流银,水天一色。只觉转瞬间,耀眼的金色淡去,刚刚还栖着的一群羽毛鲜亮的鸭凫不知何时钻进了水边的芦苇丛中,最终天地间变成一片灰暗。我对自己说:这样也好,只要他好,就好。收起竹笛,将悲伤一同收起。动了动酸麻的腿,起身上马,才开口对始终跟在身边的李世民说:“秦王百事缠身,怎么有空陪我在这里闲坐?”李世民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的道:“本王有件事好奇,想问问你,却一直没得空。”“哦?”“嗯……你也懂兵法么?怎么每次的战略都能说到本王心里,与本王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弯动嘴角,强打精神说:“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罢。”回答不上来就‘顾左右而言他’是我一惯的技两。李世民轻声一笑:“那你又怎么敢断定本王会没事?”“这个……我会算命,秦王不记得了?”怕他会问出破绽,我说完便催了下□坐骑,已是先行一步。“那本王若真的有事,你也真的会抹脖子吗?”李世民在身后大声问道。我也扬声回了句:“秦王的问题还真多,我不抹脖子,我喝鸠酒、上吊,可以吗?”李世民52、只道故人心易变(上)终是哈哈大笑着策马追来。“秦王,你饿吗?”由于马速快,我不得不问得大声。“嗯?”我转过头,用一只手圈住秀口对他喊道:“我饿了,我带你去吃洛阳的好吃的。”李世民笑着点头。我也一笑,狠甩了一下马缰,与李世民并肩飞奔,直向前方灯火闪烁的洛阳城驰骋而去。5353、只道故人心易变(下)天色已完全暗了下去,洛阳街华灯初上,两侧林立的店铺上灯笼已是点亮,洒下淡黄柔和的光晕,映得整条街都柔柔如在梦中。街上人流如织,店铺兴隆,人人皆是满面春风。我知道唐皇已经下令原郑夏两国地区的百姓免一年赋税,常年受压迫剥削,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终是盼来了黎明,怎不欣喜?“洛阳被困了这么久,怎么忽然之间,就这般繁盛了?也真是太快了。”我看着两侧繁荣景向满腹感慨。李世民一笑:“如今正是齐鲁、冀州等地的麦收季节,人们也自会抓住这难得商机,货物充裕,生意也就自然兴隆。更何况本王治理有方。”我抿嘴一笑,见一位着陈旧粗布衫佝偻着腰身的老人,挑着面担颤微微的走来,拖得长长的苍老沙哑的声音吆喝了一声“鸡汤馄饨——”我喜盈盈跑上前:“老伯,我要两份。”“好嘞”老人笑呵呵的放下挑担,自铁锅里盛出一碗刚刚煮好,热气腾腾的馄饨,又撒上些葱沫和两滴香油递给我。我小心接过,端到李世民面前,道:“秦王莫嫌寒酸,入乡随俗,何况,这也是洛阳的一特色小吃呢。”李世民迟疑着接过,犹豫着问了句:“就……在这吃?”我点点头,回头接过老伯手中的馄饨自顾的吃了起来。等我香汗淋淋的一碗吃完后,见李世民正背过身一口一口呷着,实是好笑。军前豪放至极,不拘小节的他,如今倒像个姑娘般优雅了。他回头见我咯咯笑他,索性也不吃了,把还剩下小半碗的馄饨交给老伯,取出凌帕拭了嘴角。“粮食来之不易,秦王就这般浪费吗?”我揶揄着说完,便又牵过他的手,继续寻找美食。一晚上我都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吃了馄饨,又吃肉包、粉团,直吃得李世民目瞪口呆。不过他还算给面子,每次也都陪着用一些,可撑到最后却还是只有傻看的份儿了。当我又意犹未尽的要了碗牛肉汤,刚用了一口,就被李世民抢了过去,然后端起碗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喝了个干净,我忍不住“扑哧”一笑,侧身对店家喊道:“再来一碗!”李世民忽的起身,拉住我的手就走,身后的店家跟着大声叫道:“客官还没给银子呢——”他这才止步,自怀里掏出一把碎银扔到桌上,随后拉着我大步走开。“秦王……”我气喘着,一路小跑的被他带到街头的一棵垂柳下,手腕也已被他攥得生疼。见他脸色豫豫,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回事,说变脸就变脸。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握着我的双手向他的身后轻轻一拽,我便趴在了他的胸前,他就势将我环住。我一阵惊愕后,也不挣扎,只轻轻的扬起下巴垫在他的肩上,轻阖上双目53、只道故人心易变(下),任由他紧拥着。不知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还是因为他骨子里的坚韧气质,只让人无来由的心稳神安。多么温馨舒适的港湾,此时此刻真的让我贪恋。足有移时,我不得不提醒的轻唤了句“秦王……”“叫世民”他说,声音低沉而缠绵,又带着霸道。光滑的面颊在我鬓间轻轻蹭着。我自是唤不出口,何况我也不会去唤,因为我知道我和他终是陌路殊途,可以暂且慰藉取暖,却也只能止于此。“清梨——”是他唤我,声音飘渺,近在耳畔又好似远在天际。我静了静渐乱的心,轻然的挣脱他的怀抱,不再看他,只平淡的说:“秦王,我们该回了。”便径自转身而去。街上越发热闹,小贩的吆喝声在喧哗的人群里一声高过一声。觉得与他实是再无话可说,只好将他远远甩在身后,一人在纷纷嚷嚷的人流中疾步穿行。忽闻一阵叮叮咚咚的琵琶声传来,接着前方被稀疏几人围着的一个粗衣布裙的女子期期艾艾的开口唱道:“侬家本是忠门后,东都繁市有门庭。家父乃是前朝将,临危护主把命丢。如今剩下薄命女,赢弱不堪芳十六。可怜家母尚半老,一病不起发丝白。腹且空无一粒米,何来良药治患疾?无奈卖唱讨生计,忍辱求人酸苦多……”女子的哀哀泣诉让人心揪,我停下脚步,向腰间摸了摸,却只有可怜的几枚铜子。正无奈间,一只托着一锭银子的手伸到我面前。我转身,李世民向人群里略一示意。我忙把银子取了过来,钻过人群,却见两个男子正嘻笑着把个瘦弱的卖唱女子围在中间。一个灰衣男子摇头晃脑,悲天闵人的说:“唱得真是好,让人心疼的慌。只是不知是哪门忠烈之后。”那女子低垂着头,细声道:“家父乃独孤开远。”“那个守门副将?不会又是骗人的把戏吧?这年头净是攀高枝认亲戚,冒充忠门之后的,反正也没什么凭据。”灰衣男子左右一顾笑道:“人嘴两张皮,我还说秦王是我爹呢,你们可信?”他话音刚落,旁边男子已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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